个哆嗦。
谢序宁视线轻睨,盯着他,又用手指敲敲车门:“让个座。”
方惜亭:“……”他车后座,明明还有两个空位。
但没等自己开口安排,男人一眼扫过来,理直气壮地不许他偏颇:“这车的副驾,一直是我在坐,换后边不习惯,容易晕车。”
所以这臭狗什么时候又晕车了?
而且这车的副驾,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专属了?
方惜亭满脸惊讶地看着身旁小同事,唯唯诺诺地给谢序宁让了座。
男人湿透的长腿一迈,理所当然跨坐进来,满脸“就该如此”的势态,应该没超过三岁。
方惜亭全程盯着,觉得好笑,但又没吭声,由他去了。
车内安静,返程路上几乎没人说话。
熬夜搜查耗费心力,大家抓住机会休息,倒头便睡过去。
只有谢序宁咬着烟,拿笔在纸页上,“沙沙”地计算些什么。
方惜亭趁等红灯的空隙,意外瞥见,他好像在分析收容池内倾倒垃圾的厚度、高度,再根据传送分拣带的时间、装载量和输入频率,试图分析出是这些碎尸是由第几车倒入的。
那时好奇,想问他这样能算出来吗?
但又不想输阵,所以忍着没出声。
结果到达市局后,雨差不多停了。
谢序宁瞧一眼窗外,拿着纸笔推开车门。
隔壁缓缓开来,和他们车头齐平的一辆警车,正好也停下:“老大,这么巧?”
那是谢序宁带队的组员,手里拎着小笼包正和他招呼:“没吃呢吧,我们刚绕路给大家买了早餐。”
然后方惜亭眼睁睁地看着,那辆五座小轿车上,竟只下来了两个人……
两、两个人?
他不是说没座了吗?他……
凶巴巴地使唤自己调头,来回多跑半个小时的车程,原来根本没?
啊……谢序宁、你这臭狗!!!
那时赶往二楼分拣间,冷白惨淡的白炽灯光已经让人感觉生理不适。
方惜亭在入门处与组员交接,又换上手套鞋套,看见分拣垃圾的黑色传送带已经停止运行。
内场酸腐气味更加严重,为保护现场,大部分物件在证物收集完毕之前,都不会对其位置进行挪动。
方惜亭进门就瞧见,那三只让人感官意识上就极度难受的黑色塑料袋。
袋身鼓鼓囊囊,很明显装着与肉类相关,弹性和紧实度都比较高的农副产品。
其中两袋传送至分拣中部,封口被人暴力扯开,另一袋则散落在地。
处理干净、切割成块,还带着泛黄的油脂脂肪,以及半根人类指骨,在放过血的红肉之下,露出被人凶残分尸的痕迹。
“发现残肢的第一目击人证,是分拣流水线的郑阿姨。”
“今年53岁,从事此项工作已有二十余年,是首次经历这样恐怖恶劣的恶性刑事案件。”
负责摸排的同事上前告知:“现场总共发现三袋剔骨碎肉。”
“经初步检查,除却头颅及四肢外,躯干部位应该全在这里。”
“那半截引起分拣室内恐慌的手指,应该是意外混入,在发现断指之前,报案人都还以为只是没人要的废弃猪肉。”
方惜亭戴好口罩上前,小心检查了已经停止运转的分拣带。
除却因为惊恐而被打翻在地,散落出来的碎肉外,其余两只袋子,都还整齐摆放台面。
他随手一指:“这些是本来就放在一起的?”
队友点头确认:“根据了解,市区早中晚三次,都会派出自卸式垃圾车进入各社区,统一进行垃圾收容处理。”
“垃圾车的出发时间分别是早6点、午14点、以及晚20点。”
“每个时间段内的收容池都会及时清空,进入回收或焚烧填埋的环节,不会存余”
“所以接警时间是晚22点的话,那就说明尸块是晚20点之后才被收走的?”
方惜亭有些吃惊:“那凶手的抛尸时间,在今天中午14点到晚20点之间?”
究竟什么人,青天白日,就敢这样大胆?
而且根据以往经验,常见的嫌疑人作案,抛尸都会选择夜深人静的当口,借以掩人耳目。
遇到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不排除其反侦察意识极强,手段娴熟狠辣,以及并非首次作案的可能。
“垃圾被倾倒,再进入分拣带,相隔距离不远,说明抛尸时,这三袋碎尸大概率是被投入同一只垃圾桶内。”
“填埋场这边无法确认垃圾来源的地区和方向吗?”方惜亭问。
队友听完,为难摇头,视线挪向窗外,示意他看:“说是垃圾车返厂,内容物就直接倾倒进入收容池内,再由收容池依序传送进入分拣带,进行人工分拣。”
“几乎可以说,装卸车进入填埋场卸货,生活垃圾一旦混合后,亲妈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分拣中心并不是第一案发点,留存线索不会太多。
唯独有价值的三袋碎尸被收起,痕迹物证收集完毕,细节拍照,以及做完目击人证口供记录后,方惜亭也通知准备收队。
那时有人随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