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牵着小女娘走回林家大门前,朝门房说道:“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徐瞎子来访。”
门房看着老者一身破烂衣衫,但是气势凛然,再者林老爷不准下人仗势欺人。
“请老先生稍等片刻。”
当下也不敢怠慢,转身朝里走去通报。
林凤德一听是徐瞎子,急忙跑出门来迎接。
“哎呀,徐瞎子,你去了哪里?老子找了你二三十年了。”
徐瞎子捋着稀疏的灰色胡须,嘿嘿一笑,“无事自是不会来见你,影响我修行。”
林凤德急忙把徐瞎子请进了门。
门外一群围观的人眼见无热闹可看,散去了一大半。
还有一些闲人懒汉在路边找个小茶棚要了热茶蹲着,想看看后续发展,都想拿第一手信息。
徐瞎子随着林凤德进到林家花厅。
上了热茶后,林凤德问徐瞎子,“徐瞎子,你这么多年躲着不见我,这是为何?”
“见你作甚?”
林凤德讷讷的不知该如何言说。
早些年还抱着希望的时候,一直派人找寻徐瞎子,希望有破解之法。
可现下自己已然死了心。
找不找徐瞎子,找到徐瞎子好似也没有什么用了。
自己已经花了几十年的时间验证了徐瞎子当年的话。
是正确的。
林凤德叹息一声,出声问道:“那今日你上门是为何?”
徐瞎子神神叨叨的说道:“我来给你送女儿。”
林凤德苦笑一声,“徐瞎子,几十年不见,一见面就笑话我,天下人不知,你还不知么?当年就是你给我批的命。”
徐瞎子喝了一口热茶,淡淡说道:“彼一时兮,此一时也。”
“怎么?我的命格出现了变化?”林凤德心中波澜不惊的询问。
“天机,谁敢言窥尽?”
“那你这是何意?”
徐瞎子指着小女娘说:“她就是你的女儿。”
林凤德看着小女娘,蓬头垢面的瞧不出什么来。
“徐瞎子,几十年不见,一见面就接二连三的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徐瞎子摇着头说:“她就是你的女儿。”
“有何凭证?”
小女娘没有想到这个半瞎爷爷是来帮自己的。
小女娘说:“十一年前你是不是去过壶城?”
“是。”
“那你还记得奉林巷里发生的事么?”
林凤德在心里回想了半天。
终是想起了那年的事。
林凤德那时在壶城做生意,曾有一个妇人找上门求助。
那妇人丈夫重病,林凤德怜她对丈夫情意深重。
于是便给了她一大笔银钱。
但最后那妇人的丈夫也没有救过来。
那妇人是新妇,刚入门不到一年,公婆皆相继病逝。
不到三年,丈夫也病逝。
夫家的族人认为那妇人命硬,不止克她自己父母,也克婆家。
现在婆家的人都被克死绝了,族人害怕她会克到族里其他人。
而且治病的一大笔银钱谁也不信是借来的。
都在猜测那妇人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于是合族上下以通奸的名义把她发卖到了暗窑。
林凤德每日都要送出去不少银子,根本想不起来这回事。
那夜路过那条巷子,见到站在门口揽客的妇人有些眼熟。
没想到那妇人见到林凤德后,当即给他跪下,“多谢林老爷慷慨解囊之恩。”
林凤德端详半日,仍旧是想不起来这妇人是谁。
直到妇人说出事情经过之后,林凤德才有那么一点印象。
妇人请林凤德进屋,想要伺候林凤德,以报赠银钱之德。
林凤德拒绝了,“事情早已过去就不要再提。”
妇人说道:“既是林老爷不愿,小妇人这贱躯亦是不配碰林老爷,那就请林老爷入内喝一杯清茶,如何?”
林凤德端看着破旧的屋子,问道:“纵然你夫君没有救过来,你也不该如此自甘堕落到这等地步。”
妇人心中满腹愁苦,听得林凤德这般责怪,委屈的眼泪直掉。
林凤德再三询问,妇人才把夫家族人把她卖到暗窑来的事情经过。
林凤德听得既气愤又无奈。
自己有钱孤寡,这妇人却是一无所有。
两个人都是命硬克亲之人。
林凤德生起了同病相怜之情。
林凤德把妇人赎了出去。
两个人既无媒妁,也不曾有白头之约。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着。
林凤德得闲就来看看妇人。
后来四处奔波,忙得忘了,再没去过。
小女娘从怀里掏出一个袖袋递给林凤德。
林凤德拆开来看,里头是一封信。
上头写着:“林老爷亲启:我本不想将此事告知于林老爷,怕扰到林老爷清净。
但我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
六娘幼小,无人照看,随而厚颜,请求林老爷收留六娘。
只当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