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静心殿,姝宜大长公主命宫人守在门外,谁也不准放进。
姝宜大长公主进到殿内坐下后,淡然说道:“是你们自己说,还是要我一桩一桩猜。”
杭舒章和顾梦寻对视一眼,顾梦寻说道:“是臣的主意。”
荣棠公主急忙上前两步,“母亲,是女儿的主意。”
姝宜大长公主的眼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杭舒章身上。
“杭卿,不说些什么吗?”
杭舒章无奈,只得行礼说道:“永京的一切,是小臣布的局。”
“哼。”姝宜大长公主一声冷哼,语气带着三分怒气说道:“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多谢大长公主夸赞。”
“为何不进宫与吾商议?”
“请见折子在进永京当日,便已请礼部主事冯士昭冯大人代为转呈,一直未得召见。”
姝宜大长公主闻言,看向荣棠公主,“他进不来,你也不知说与吾听?”
荣棠公主小声的说道:“母亲早已知晓女儿的心思,说与不说,有何分别?”
姝宜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压下杂乱的心思。
当时只不过以为女儿是心结难解,出去一趟就散散心好了。
未曾想出去一趟回来便在永京搅风搅雨,造就了这一番无法挽回的局面。
“顾卿。”
顾梦寻连忙回话,“是,臣在。”
“你为何要上这一道折子。”
荣棠公主抢先答话,“母亲,是我逼她的。”
“是臣对荣棠公主心生妄念。”
姝宜大长公主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再究也毫无意义。
只是,女儿这一行为未免大胆。
但转念一想,若是哪日女儿想回头了,只管回就是,还有自己在。
若是送她去北罗和亲,自己也不愿。
姝宜大长公主想要迁怒于杭舒章,心想,若是顾梦寻和玉儿两心相弃,他的手段通天也毫无用处。
随而放下了心头的那一点不快。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还是顺其自然罢。
姝宜大长公主叫了宫人进来,挑了一些东西赏赐给杭舒章,就把杭舒章打发出了静心殿。
杭舒章一脸茫然的抱着一堆东西被内侍送出了宫门。
方才姝宜大长公主的那模样分明是想要算账的......
刚走出宫门几步,顾梦寻从后头追了上来。
“絮之且等等。”
“顾将军。”
顾梦寻说:“宴会还有一会才散,我送你回去。”
杭舒章点点头。
两个人上了顾梦寻的马车。
“顾某多谢絮之妙计。”
杭舒章摇摇头,“此事说来有几分蹊跷,按理永帝不会这么快宣布此事才是,非是杭某的功劳。”
顾梦寻点头,“还记得我们在威州时遇刺的那群刺客吗?”
“与此有关?”
“正是,回到威州当日,我便让人去查了。
那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整个永国,其中必有不少内鬼行了方便。”
杭舒章略思索就想通了其中关节,“顾将军把证据呈上御案了?”
顾梦寻闭着眼点头。
无怪永帝宣布得突然。
想来也是害怕北罗来求娶只是拖延之计。
两国相争,哪有什么真情实意。
一边派人追杀永国的大将军,一边派人求娶永国的公主。
换我是永帝,我立即就该出兵踏平北罗才是,杭舒章心中想着。
“既是如此,那便恭喜顾将军得偿所愿。”
顾梦寻心头复杂。
要说喜爱荣棠公主那也是有几分喜爱的,但更多的是利益纠葛。
“多谢絮之相助。”
“我所做的不过是些许小事,最终影响大局的,还是顾将军在永帝心中的分量。”
“不管如何,絮之也算完成了使命。”
经此一场,两人颇有几分心心相惜之感。
顾梦寻说道:“方才皇后让我请祖母入宫,只怕是要相商成亲事宜,絮之不若留下了喝一杯薄酒?”
杭舒章有些意动,可想到见过姝宜大长公主之后,明面上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再逗留永京只怕不妥。
“使命既成,自当归去复命才是。”
顾梦寻叹息一声,“当真是可惜,顾某还想与絮之促膝长谈一番。”
“相逢既是有缘,缘尽自当各奔东西。”杭舒章嘴上说得好听,心中却有几分惆怅。
以往在洞清县,自己惧怕旁人瞧出破绽,独来独往。
而今得遇荣棠公主和顾梦寻两人,虽算不上知交,也算得上朋友。
相逢时日短,情谊却比旁人要重些。
再者这两个女娘成亲也算一桩大大的奇闻,若是有幸亲眼见证,此生也算无憾。
到了朝阳馆,杭舒章下车后,顾梦寻急忙赶回家,家里还有一个老祖等着回去报信。
林晓华听到顾梦寻说皇后请她入宫商议成亲之事时,惊讶的问:“什么议亲?皇后要你进宫给皇帝老儿做妃子?她怎么这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