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香手掌挥动了两下,示意青君坐下,开口赞道:“不错,只字不差。”
“今日教授【邶风】中的【绿衣】,学子们且请与我诵读。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苏韵香念一句,底下的学生跟着念一句。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苏韵香:“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少年人的声音夹杂着幼童奶奶嗓音,飘过墙垣,汇入街上。
路过的路人皆放轻了脚步,收了口头的的言语。
生怕吵闹到莘莘学子。
除了教学,杭舒章还多加了一张告示。
内容大致是,百姓可自愿到城主府来登记。
登记信息之后可发放户籍,但是要缴纳赋税、服役等。
全凭自愿,绝不强求。
另,招收衙役若干名。
发放户籍之坐商,每千钱课税三十钱。
行商每千钱课税二十钱。
这个举动孤城的百姓嗤之以鼻。
谁那么傻,会去给你送钱?
衙役没有招来。
来登记的也只是想要入学的学子家那么几户。
杭舒章也懒得招人,写了信给顾梦寻,请求顾梦寻调拨二百人前来协助管理孤城过往行商收税之事。
孤城百姓以为不去登记就没事了。
在孤城城主到任的一个月后,孤城来了一队二百人的女军士。
孤城百姓提心吊胆了三日。
发现军士既不扰民,亦不强制百姓去登记。
见到军士没有什么动作之后,放心大胆的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女军士到达的第十日。
城中最大的粮铺,断粮了。
原先的商队爱来孤城走商,因为孤城无人征收行商税。
杭舒章找顾梦寻借来二百军士,分管了城中四个城门。
凡有出行文书的行商,千钱课税二十钱。
无户籍,无出行文书的行商,要么补办文书,按正常行商课税,要么翻倍课税。
许多行商不愿补证明,亦不愿翻倍补课税。
纷纷原路返回。
城中不止断粮,还断了许多东西,比如,盐、酒、茶、油等等。
如此缺少东西,有些百姓发现,城中有一家粮油栈照常营业。
所有物品与平时一个价钱。
但,有户籍的人家才能买。
孤城百姓怒了一下又怒一下。
最后有人带头闹事。
几百个百姓围堵在城主府前讨要公道。
杭舒章踩在高高的桌子上,淡然道:“孤城乃是我永国的土地,诸位没有永国户籍,不纳税,不服役。
本官却还是包容诸位在此行商、经商、生活。
并没有强求诸位要办户籍,纳税和服役,诸位这是做什么?
再者,诸位不是永国百姓,本官无法与诸位主持公道。
本官没有禁止行商入孤城,行商不愿来孤城,与本官无关。
城中缺盐少粮,本官作为孤城的主官,自是优先照顾永国子民。”
“你,分明是你提高了行商课税,各大商行才不愿来孤城。”
杭舒章道:“在永国的土地上,本官按律收商税,本官行的正,坐得端,并没有随意涨商税。”
“你就是想要逼着我们办户籍,然后服役纳税。”
杭舒章:“本官说了,登记户籍之事全凭自愿,本官没有派人上门强行让尔等登记,亦未曾强行驱逐诸位出孤城吧。”
百姓们说也说不过,有人带头道:“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杀了这狗官,还我孤城自由。”
“杀了这狗官。”
方才还叫嚣的人被一只利剑穿吼而过,死在当场。
热血溅到旁边之人的脸上,那人挥手一抹脸颊,看到手上全是血,大喊一声,“杀人啦,狗官杀人啦。”
“嗖。”
又是一箭穿喉。
百姓们终于冷静下来。
杭舒章还是站在高台上,大声道:“他国密探意欲刺杀本官,无关者速速退去。”
百姓们惊疑不定,没有人指挥,想上不敢上,想退又不甘心。
杭舒章高声喝道:“来人,把意图谋杀朝廷命官,意图谋逆之人统统抓起来。”
有人高声道:“反正都是死,先杀了这狗官。”
百姓们蜂拥着朝杭舒章奔来。
奔跑得最先的百姓被利箭所伤,倒下一人又一人。
却无人管倒地的人,不怕死的继续往前冲,想要杀了杭舒章。
群情汹涌,人群离杭舒章只有一臂之遥时。
一阵马踏大地的巨响声自百姓身后传来。
所有人停止了往前扑杀的动作。
纷纷转头看向身后来人。
来人为首的乃是一员英气的武将,一身铠甲,大红披风。
端坐于一匹枣红马背上。
背后红色的旌旗上,单书一个黑色的“顾”字。
杭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