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苏翎月正在厅内和萧煜下棋,言卿和云亭就进来了,对着萧煜和苏翎月行了一礼后,就递给萧煜一个卷轴。
“王爷,这就是楚音的画像。”
萧煜放下手中的棋子,接过卷轴打开,目光停顿在卷轴上。
见萧煜这样,言卿询问:“王爷可认识?”
“嗯。”萧煜沉声说道:“这女子我曾见过,在寒山关外。”
萧煜合上卷轴,开始讲述往事。
萧煜十五岁那年,才跟着镇北侯去寒山关,开始只是作为一个千夫长历练。
他打的第一场仗,是在他去寒山关十日之后。
那场仗匈奴八万人进攻,我方十五万人守城,虽然守住了,却死了三万人,损失惨烈。
匈奴不用平时常用的弓箭,改用了投石器。石头漫山遍野都是,城墙上都是砸死的人。
事后,萧煜给了个对策。将提前将火油分散洒在城外的地上,地方来后,以弓箭点燃火油,地方的投石器被烧了大半,士兵也烧死了一万多人。
然而,那次失败以后,匈奴并没有消停,而是直接带二十万人压城。
对于敌人此次人数的压制,裴延想用以前的办法不应战,以假人守城,耗尽对面箭矢。
萧煜则是有不同的看法,一味死守,这种局面永远破不了。
萧煜自请带领三千人,从侧边打乱匈奴的布局,再由裴延带领十二万人正面应战。
此次战役赢的十分漂亮,裴延向皇帝禀报了萧煜的功绩,后萧煜回京,就封了定远将军,担任裴延的副将。
萧煜说道:“就是那次回京,遇到西凉王李宗元上访,赠了我兵符。”
苏翎月不解,“他为何要赠王爷兵符?”
萧煜摇头,“只是跟他过了几招,赢了他,就送我了。事后我猜,可能是因为那时西凉内乱正严重,他是想让我替他暂时保管。”
苏翎月觉得西凉王这人很有问题,莫名其妙的把这块烫手山芋丢给别人,也不替别人想想。
萧煜垂眸,眼神中满是哀痛,“若不是这块兵符,我已经死了。”
“为什么?”
自从那一战后,萧煜就被匈奴人盯上了。
第三次,楚音就亲自上了战场,一身红衣,令人炫目。
她是亲自来看那个破她局的人。
接下来的几个月,二人以北境苍茫大地为棋盘,北境万物为棋子,从开始的楚音布局,萧煜破局,到后来的萧煜主动出击,设局诱敌,直至大获全胜。
最后一次惨败之后,楚音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今再现清风馆,一切的来龙去脉萧煜大概就清楚了。
后来楚音潜伏在清风馆,不知用了什么计谋,断了萧煜所有增援和补给,才导致了七年前那场必败之战。
匈奴本想趁机攻下寒山关,却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萧煜竟会得到西凉兵的增援。
那一战,大宁的将士都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心态去打的,匈奴人并没有讨到好处,损失惨重,南征计划就此破灭。
而寒山关因为西凉兵的援助,最终守了下来。
“活下来的将士,以为从此就可以过上太平日子,没想到,结束他们性命的,却是他们拼死保护的君王。”
那一局,他虽然活着,却也输得彻底,他的亲朋好友都死了。
萧煜的眼眸中满是沉痛,仿佛陷入了从前痛苦回忆的旋涡。
后来的事萧煜不说,苏翎月也大概知道一些。
那年她十岁,还养在皇后身边,有一段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偏僻之处,偶尔会有人议论,皇帝昨日杀了谁,今日杀了谁。
姑母那段时间也是小心翼翼的,在皇帝面前,从不敢提后宫之外的事。
旁人尚且如此,身处困境的萧煜,不知那时过的多么艰难。
苏翎月伸手轻轻握住萧煜手,这一握,仿佛将萧煜,从痛苦回忆的漩涡拉了出来来。
萧煜抬眸看着苏翎月担忧的神色,面上的痛苦之色褪去,露出一抹轻笑,“我没事。”
随后反握住苏翎月柔软的手,心中涌出一丝欣喜。
自从上次的事以后,苏翎月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对于萧煜的示好不会拒绝,却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主动过。
此时,一旁未曾开口的云亭说话了,“从上次赵将军的信来看,楚音应该就是临川王呼延平的细作。”
萧煜附和,“确实不错。”
言卿眉毛皱成一团,愤懑说道:“她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闺房里,相夫教子,怎么跑出来设如此毒计害人!”
萧煜放下卷轴,神色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以她的心计和容貌,确实有不在闺房相夫教子的资格。只她一人,能抵万人,不可小觑。”
言卿冷嗤一声,“长得还行,就是没想到会这么恶毒!”
“两军对战,不论计谋手段,成王败寇。”
萧煜说话之际,苏翎月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他的手,拿起桌上的卷轴开始端详。
萧煜如此冷情冷性的人,他都夸那女子容貌好看,苏翎月也想看看那女子到底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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