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肃亲王府的事,刑部和大理寺也不敢怠慢,来的是刑部尚书张忠和大理寺卿段煦。
陪同而来的是两部最好的仵作,一同而来的,还有京城济世堂最好的大夫。
几人向萧煜和苏翎月行礼以后,萧煜就向几人说了事情的缘由。
“本月十五日约二更时分,本王与王妃从太傅府出来,马车行驶不到二百米,遇上了身受重伤的四皇子,就将人带回王府。”
说到此处,段煦有些不解,“王爷,容臣问一句,既然您十五日已经救了四皇子,为何十六日面对太子却只字未提?”
萧煜从容的解释,“刺客并未抓住,况且大皇子殿下已经向太子解释清楚,此事说与不说,并无大碍。”
这话倒是真的,但为何又成了此时的状况?
段煦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王爷,既然四皇子在王府治伤,为何又殒了命?”
萧煜道:“这便是今日请二位前来的原因。”
“四皇子在本王府中治了两日,本来伤势已经稳住,但就在今日一早,四皇子伤势突然恶化,府医尽力救治,四皇子却仍旧撒手人寰。大皇子怀疑是我府中之人下的手,因此,本王请二位大人带着仵作和大夫前来一验。”
李瑁还未说话,李琅就率先冷着脸给萧煜定罪,“四弟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便身死命消,王爷说不是,看有谁相信!”
“四皇子到底是如何死的……”萧煜犀利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的看向李琅,“让仵作一查便知。”
李瑁闻言,站起身来,沉着脸走到李琅身旁看向萧煜,眸光如箭,“若是有人蓄意谋害孤的四弟,孤定要用他的脑袋祭奠四弟。”
萧煜迎上他的目光,神色自若,“杀人偿命,理所当然。”
段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四皇子在肃亲王府养伤,却死在肃亲王府,嫌疑最大的当然是肃亲王。
此事可大可小,往大的说,邻国皇子死在王府,足以打破两国几十年来的和平,战事一触即发。往小的说,肃亲王杀人,只需以命抵命即可。
但无论如何,于大宁来说,都不是好事。
本来默默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刑部尚书张忠突然开口问段煦:“段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理?”
事关两国邦交,出事以后,肃亲王没有第一时间禀报他的亲哥哥,当今皇帝,而是先让人找了刑部和大理寺。
如今球踢到大理寺,他只能接着。
死了个皇子不是小事,刑部和大理寺查验完毕,一定要禀报皇帝,也做不得假。
如此情况只能从问话开始,知道双方的情况,是谋杀还是伤势过重而死,自然就有了定论。
“张大人,所有人刚好都在,不如先问清楚情况再行查验。”
张忠点了点头,“段大人所言甚是,我也正有此意。”
“那便开始吧!”
段煦朝萧煜和李瑁、李玦拱了拱手,“王爷,两位皇子,依照大宁律法,现在本官要问几位一些问题,请如实回答。”
李瑁:“可以。”
李琅瞥了二人一眼,冷声威胁:“本王会记住你们,若是作假,后果自负。”
萧煜淡淡道:“段大人只需如平日那般即可。”
他指着卫一和另一个护卫道:“这位是四皇子的贴身护卫,卫一与他的直系下属。他们负责保护四皇子,监视靠近的人。除了把脉和检查伤口,其余事情都是由他们来做。”
萧煜又指向林川,“这位是本王府上的侍卫,他与屋顶的侍卫一起,保护四皇子。他无事便坐在桌子旁,不会靠近床榻一步,与卫一互相监视。”
说完,萧煜指向陆大夫,“这位是本王府上的府医,行医三十余年。”
听了萧煜的话,段煦与张忠分别叫来随行主簿,记录下萧煜方才说的话。
段煦问:“四皇子是今日清晨去世,昨日房中诸位最后一次见四皇子殿下是什么时候?”
萧煜道:“本王与王妃最后一次见四皇子是午时之前,王妃过来把脉,确认过四皇子的恢复情况以后,就随本王去了膳厅,直至方才并未踏入一步,卫一、林川可作证。”
卫一与林川一同颔首。
主簿快速几下。
段煦倒显得有些惊讶,“王妃会把脉?”
萧煜淡然解释,“王妃为了照顾本王,与府医学过一二。”
这就说的通了。
在大宁,女子通常不会抛头露面,读书也是以四书五经、《女则》、《女训》这类居多,学医只能是男子学。
还好肃亲王妃嫁的是皇室,身有疾病的肃亲王,若是寻常人家,断不会要这样离经叛道的女子。
“大皇子殿下呢?”
李瑁道:“昨日傍晚以后,孤就与三弟回了各自的房间,他们可以作证。”
说着,指向卫一和林川。
“是的。”卫一与林川同时答道。
段煦颔首,又问:“二位离开之前做了什么?”
李瑁见怀疑到自己头上,不悦的道:“只是拉着他的手,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