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天黑,晚宴亥时结束,中间只有两个时辰。
萧煜看了一眼金銮殿外,远处的宫殿已经完全隐匿在黑夜中。
回到席上,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眸光愈发幽深。
王忆蓉听到打更声,就拿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绣品,起身走出自己的院子。
同时,户部侍郎王清的府外,三个黑衣人足尖轻点跃上屋顶,直奔王清夫妇的内院。
王忆蓉拿起绣品来到王静姝的院子前,敲响院门。
翠儿打开房门,见到是王忆蓉,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二小姐不在自己院子里,来这里做什么?”
王静姝向来不喜王忆蓉,连带她院子里的丫鬟也同样不待见这个身份低贱的二小姐。
翠儿是王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平时都自觉高人一等,王夫人特地安排在这守着王静姝。
这段时间,王静姝经常无缘无故的痛哭嚎叫,好几次试图轻生,不得不让人整天守着,院子也是严密看守。
两天前,王静姝半夜试图撞墙,被守夜的丫鬟发现,救了下来现在还绑着。
除了王夫人的和她的贴身丫鬟,没人知道知道发生了什么,都道是大小姐中邪了。
王忆蓉把针线盒端到翠儿的面前,低眉顺眼的道:“我听说姐姐近日身体不适,特地绣了两个荷包香囊,想让姐姐开心。”
翠儿瞥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盒子,谨慎的开始检查。
大小姐这段时间状态很不稳定,近身之物必须好好检查才行。
翠儿刚打开一个荷包,就看到里面放了两张帕子。
好好的帕子为什么要放进荷包里?
翠儿一打开,就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两张帕子上绣的都是男人!
只是怎么觉得,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管是谁,这种下作的东西是绝对不能送到大小姐身边的。
翠儿冷着脸怒斥王忆蓉,“二小姐,你出身下作,居然还想以这种东西教坏我们大小姐!看我交给夫人,让夫人好好给你改一改身上下作习惯!”
“等等……”
还不等王忆蓉说完,翠儿就抱着针线盒子直奔王夫人的院子。
王忆蓉看着翠儿离开的背影,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慌张。
主院里,王夫人看着翠儿递过来的帕子,气的手发抖,怒声吩咐下人,“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带过来!”
翠儿面露得意,“是,夫人!”
她一打开院门,就到看到王忆蓉正在院子门口等着。
“来的正好!快点进来!看夫人不扒了你的皮!”
翠儿不由分说的扯起王忆蓉的手,将她拖入院门里,由于力气太大,王忆蓉差点摔倒在地。
王忆蓉进去后站稳身子叫停她,“等等!”
语气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声音中满是冷意。
翠儿不耐烦的停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怎么?害怕了!敢把这种下作的东西拿给大小姐,就该想到后果!就算把你打死……”
“啪!”
王忆蓉狠狠甩出一个巴掌。
“你这贱人……”
“啪!”
又是一巴掌。
“我要告诉夫人……”
“啪!”
这一巴掌下去,翠儿的彻底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忆蓉。
这个人是谁?往日的王忆蓉连府中的三等丫鬟都可以呼来喝去,她今日中邪了吗!
此刻,王忆蓉的脸上,没有一点平日的唯唯诺诺,也看不出一点怯意,仿佛变了一个人。
一身凌厉之气,吓的跋扈惯了的翠儿一动不敢动。
“你给我记着,无论何时,我都是主子,你是丫鬟!”王忆蓉靠近翠儿,捏住她的脸,冷嗤一声,“否则,今后是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说完甩开翠儿的脸,径直往里走,语气淡然,“以后见面记得给我行礼!”
疯子!
竟然想让自己给她行礼?她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青楼里找回来的野种!
只要自己向夫人告状,夫人惩治她才怪!
翠儿这样想着,捂着脸加快步伐跟上王忆蓉。
夫人只有大小姐一个女儿,敢给大小姐下作的帕子,她倒要看看,等会这个二小姐是怎么死的!
主院屋顶上,云亭朝林川点了点头,和钱彪一起飞身跳下屋顶,潜进王清的卧房。
王忆蓉引走了王夫人和她身边的丫鬟婆子。
因为天黑,她们临走并没有熄灯,卧房的一切看的很清楚。
云亭朝钱彪点头示意后,两人开始找密室。
来到主院厅中,王夫人坐主位上,眼里满是怒意,厅中站满了丫鬟婆子。
其中有两个身材强壮的婆子,手上拿着家法用的刑杖。
王忆蓉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走进大厅。
“夫人!”王忆蓉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她本来该叫王夫人“母亲”,但王夫人不许,这刚好合了她的心意。
杀母仇人,她怎能反认作母亲。
“跪下!”王夫人怒喝。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王忆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