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泡完药浴从隔间出来,就看到苏翎月在摆弄面前的几个瓶子。
“这是?”萧煜看着觉得很眼熟。
“五石散,萧长时给我的。”苏翎月扭头看向他道。
这个五石散自从拿回来放在柜子里,已经好几个月都没动过了。
萧煜微微挑眉,走到苏翎月身旁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瓶子问:“月儿怎么又想起这个?”
苏翎月看着他眨了眨眼,“你今日惹我生气了,我打算拿来给王爷沏一杯茶的。”
昏黄的烛光下,如蝶翼般卷翘浓密的睫毛,在苏翎月的眼皮上映出根根分明的影子,看着温柔极了。
萧煜深邃的眼眸温柔的看着她,扬起唇角,“月儿沏的茶,莫说是五石散,便是穿肠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苏翎月轻哼一声,拿走萧煜手上装着五石散府瓶子,“那过两日我就寻一种能让人听话的药,让王爷服下,以后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可好?”
这样,这个总喜欢自作主张的男人就不会这样,让她总是担惊受怕的。
“好。”萧煜笑着应下,眼中噙着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
苏翎月看着面前的五个瓶子,目光沉了沉,“这些,我准备以牙还牙。”
萧煜微微挑眉听她继续说。
“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醒来以后,我发现很多事都是注定要发生的,比如苏南星毁容,回门那日的事,季棠落草为寇。这些事总有一个因果,不是发生在这个人身上,就是发生在造成因果的另一个人身上。”
“因为灵火草,萧长时和苏南星还不能死,说不定灵火草出现的契机会和他们有关。但这几瓶五石散是一定要回敬给他们两个。”
“梦里这东西最终夺走了你的性命,若它是不在了,你说,你的病会不会好起来?”
萧煜的眼眸动了动,抬手把苏翎月的小手握在掌心里 ,温暖一寸寸驱散了他掌心的冰凉。
苏翎月最开始跟他说那个梦,他的心底其实还有些怀疑的,但经过季棠的那件事,他已经彻底信了。
至于他自己被萧长时和苏南星下毒害死的命运,如今有了提防,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苏翎月说的这番因果,他倒从未细想过。
“不知道。月儿说的很有道理,或可一试。”他看着苏翎月掌心的瓶子,眉头紧紧皱起,“不过,这件事我会安排人去做。”
苏翎月不解,“为何?我接近萧长时会容易很多。”
萧煜深邃的双眸直直的看着他,微蹙的眉眼间都是蕴含着担忧。
“月儿说的因果若是真的,萧长时和苏南星也是你的劫,我不会让他们再接近你半分。”
苏翎月想起冰冷的匕首刺入心脏时的感觉,一刀接着一刀,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次。
剧烈的疼痛,锥心蚀骨的恨意,还有自己的流血而亡时,看着萧长时和苏南星得意的绝望,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心底彻骨的恨意让她下意识攥紧拳头,骨节因为用力已经发白,胸口也因为呼吸急促而起伏着。
看到苏翎月这样,萧煜知道她大概又想到那个场景。他把苏翎月揽入怀中,结实的双臂紧紧抱着她安抚,“月儿,没事了,没事了。”
大手轻抚着苏翎月的后背。
温柔的声音,把苏翎月从失控的回忆里拉回来。感受着萧煜的结实的怀抱,还有他说话时洒在耳边的热气,都让她觉得安心。
安抚了好一会儿,苏翎月的呼吸逐渐平稳,萧煜才放开她。
“别看这个东西了。”萧煜拿走她手中的瓶子,随意搁在桌子上,“这几瓶药我来处理,你今日也累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嗯。”
夺走萧煜性命的东西,今日过后,也将有它既定的去向,苏翎月心中的郁结逐渐消散。
两人躺下,苏翎月窝在萧煜的怀里,渐渐感觉到有些燥热。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凉意,她把手一点点探入萧煜的里衣中。
萧煜正睡着,感觉到一只小手往里衣里钻,他一把握住往里探的手。
“月儿……”
他语带无奈,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澄澈无辜的大眼睛。
“许是炉子的碳太足了,我觉得有些热。”苏翎月看着萧煜缓缓扬起嘴角,“王爷以为我要非礼你?”
萧煜移开目光,他确实这么想的。
感受了一下贴在腰上的小手,确实手心滚烫。
他松开手,任由苏翎月的手往里钻。
“我畏寒,月儿畏热,与我同榻而眠若是难受,明日让人把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
话还没说完,苏翎月就仰起头堵住了他的话。
片刻后,苏翎月离开他的唇,语带委屈的道:“我畏热,你畏寒,不正好。你觉得冷了抱着我暖一暖,我觉得热了,抱着你降降温。新婚几个月的夫妇就分房睡,我一定会被京城所有的贵女嘲笑的。”
看着苏翎月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萧煜心疼的只好服软,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月儿若不喜欢,我们……就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