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小崽子陷入了短暂的浅睡眠,还做了个滔天噩梦。
梦里,重点班来了好多好多小孩,且全是他的敌人。秦夜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翟耀和罗辰那两个坏蛋。两人联手抢他的笔、用他的墨、摆弄他的砚台、挤走他的座位,还妄想煽动其他人,把他和他哥赶出去。
小魔王气急眼了,直接大吼一声:“这是我家,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石破天惊,直接吓得宗文修一个激灵,立马紧张地抓着他的肩膀,喊道:“锦澄,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宗锦澄瞪大了眼睛,伸手揉了揉,他抬头看着摇晃的车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去清波书院考试,而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在梦里。
“幸好是做梦……”他喃喃道。
不然他拳头都要硬了,这两个讨厌的家伙,最好离他家远一点!
何尚书府。
徐婉一下马车就见何夫人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一见她来,仿佛看着救命稻草一样迎上来。
徐婉赶紧加快了脚步,上前道:“夫人怎么亲自在这等,叫人在这带我进去就行了。”
何夫人如见救星,双眼含泪地回道:“妹妹,你再不来我就要疯了,快快快,进府,我们详细说。”
徐婉被她拉着进去,而手臂碰手臂的功夫,还能感觉到何夫人的身体在发抖,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真的出大事了……
路上,徐婉一直观察着四周,仆人和婢女们看着都很正常,看来是这件大事没被散开,否则惊惶的就不止是何夫人一人。
屋里守着的侍女见她们进来,望了徐婉这个外人一眼,低声遮掩道:“夫人,小公子昏……发烧还没好,府医说今日应该难以清醒。”
何夫人并未承认这个说辞,而是命所有婢女都退出去,只留她们两人在。
徐婉往床上看了一眼,何峥面色苍白,不像发烧,而往下一看,他的脖子上有个红红的指印,像是被人掐过的模样。
徐婉微微瞪大了眼睛。
掐伤……
难道是何尚书想掐死何峥?
徐婉惊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何峥又去翻墙惹怒了何尚书?可这平时,不都只是打板子吗?”
徐婉话音刚落,何夫人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作孽,作孽啊,一个死倔的儿子,碰上一个死倔的老子,他们两个人是非要死一个才罢休啊……”
何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徐婉赶忙给她递过来手帕擦脸,但对方情绪激动,哭了好一会儿都没停下来。
徐婉就这么陪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何夫人有三个嫡子,但令人最为操心的就是她这个犟种小儿子。
等到何夫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这才缓缓开口:“是峥儿先动的手。”
徐婉的瞳孔逐渐放大。
她的目光看向床上躺着的九岁小孩,即便是昏迷中眉头都紧紧地拧着,让她想起那日何峥被何尚书打板子时,他那双饱含恨意的眼。
当时她就猜测再这样下去,何峥长大后肯定会成为暴打老子的逆子,可难道说他才这么小,就已经要有这种心思了?
何夫人刚说一句话,眼泪就又哗啦啦地流,但好在没有影响说话了:“峥儿想尽了办法都以失败告终,可他又实在羡慕锦澄他们能够有书读,所以在又一次翻墙失败后,便把目光转移到他父亲身上。昨日,他准备了一杯茶,送给老爷。那杯茶加了一种药,量多致死,量少致昏。峥儿应该只是想趁他爹昏迷的时候偷跑出去,可是老爷发现以后,以为他要弑父,差点将他掐死……”
徐婉伸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在惊吓过度中喊出声。
果然是出大事了,何峥已经把目光从自己转移到父亲身上。
每一个坏孩子的长成都是由一件件小错慢慢积累,不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结果都会使他们逐渐丧失人性。最开始不知所谓,敢下致昏药;但后面被逼急了,就敢加大药量,令人致死……
“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丑闻,我们都不敢声张,生怕传出去峥儿一辈子就毁了。可是我怕啊,我怕啊妹妹,我怕再这么下去,峥儿真的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何夫人说着就要给她跪下:“妹妹,你那么有本事,能教得锦澄那样的孩子,都能好好读书,你肯定也有办法帮帮我们峥儿的对不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徐婉赶紧扶起她,着急道:“夫人您先冷静点,这样的大礼我受不起啊……我是有心想帮这孩子,可咱们两家情况不同。你家老爷明显不愿意让孩子读书,得先把这关过了才行。”
何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也想不出办法了,我真的想不出来了,这才请你来帮我一起想想……”
徐婉叹了口气,扶着她坐下,她应道:“行,你先别着急,我们一起想想有什么办法。”
“哎,好好好。”何夫人赶紧给她倒好茶水、摆好点心,直接推到她面前,给她创造一个好的思考环境。
徐婉:“……”
对方明明是真心实意在求她,但怎么总有一种上套的感觉?
不过看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