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文修笑道:“没关系,我就当练写文章了。只是你要记得,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小魔王撇着嘴问道:“哥,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母亲看起来气得不轻,我其实有点不理解,这不算是个小恶作剧吗?我当时追着卫行路打的时候,也没见她对卫行路的行为那么生气啊。”
卫行路听见自己的名字,也赶紧探过头来问道:“是啊,是啊,婶婶是不是罚我们罚得太重了?”
宗文修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你跟卫行路是好朋友,好朋友间这种玩闹,可以算是过火一点的恶作剧。可是我们跟秦夜不是啊,这样其实都有点算欺负他了,不尊重人。”
“啊?不尊重人……是这样吗?”宗锦澄低着头若有所思。
宗文修继续说:“其实但凡换成秦时也没有那么严重,不只是因为秦时脾气好,而是我们算是朋友。有些玩笑,熟人朋友能接受,不熟的人就会觉得被冒犯欺负了。还有就是,熟人间也要看对方的性格,有些人性格比较严肃的,也不适合开这种玩笑。”
弟弟是很聪明没错,但他性格大大咧咧,很难理解敏感人的细腻内心,只能把每句话掰碎了讲给他听。
“哦……知道了。”小魔王撇撇嘴,趴在小桌子上开始写检讨。
其他几个崽子顺带着听了一耳朵,脑子里的思路也渐渐涌上了,陆续开始下笔写字。
门外侍女进来道:“修公子,夫人说你可以回去了,不用陪四位小公子受罚。”
这话一出,四个崽立马将目光投来,仿佛他敢走,那就是叛变组织。
宗文修哭笑不得,朝侍女拒绝道:“不用了,替我谢谢伯母的好意。这件事我也有错,理应陪弟弟们受罚。”
何峥呆滞道:“文修哥,你错哪里了?你都没跟我们一起翻墙。”
宗文修道:“我们是一个班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虽然没有去翻墙,但作为年长一点的哥哥,也没有起到规劝你们的作用,这便是有错。”
小魔王挠挠头道:“可是哥,你一个人拉不住我们四个不是很正常吗?要照你这么说,不言还得陪着我们写检讨,因为他还动手了。”
不言:“……!”
祖宗!我叫你祖宗!
活祖宗!!
宗文修嘴角抽搐道:“不言只是听命于你,他都是为了保护我们,他无错。”说着他朝侍女点头,再次确认会留下一起受罚,那侍女才离开。
再确定他不走以后,五个人这才又重新开始编检讨,祠堂外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祠堂里安静得只有崽子们偶尔发出的‘不知道该写啥’的愁音。
当晚,秦府。
秦时看着宗家送来的万字检讨,脑子有点发懵,这道歉好别具一格……
且,好大的阵仗……
秦夜走过来,随手抄起一份检讨,看了几句:愧对宗家列祖列宗、愧对沈家列祖列宗、愧对自己没有开国功臣之姿……
秦夜:“?”
“他怎么不直接愧对盘古开天辟地呢?”
秦时被他逗笑了,接过来一看,可不正是沈亦白写的检讨,字迹乱七八糟,逻辑乱七八糟,文章东拉西扯,一看就是硬凑出来的两千字。
“应该是宗家长辈罚他们每人写了两千字的检讨,你看,锦澄的检讨里说了,是母亲罚他们跪在祠堂里写的。”
秦夜硬声道:“罚得好,不罚不长记性。”
秦时笑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他们只是……”
秦夜拎着宗文修的检讨道:“他们本是冲着我来的。”
秦时:“……嗯,好像是的。”
秦夜冷哼道:“再敢来捣乱,我不会客气的。”
秦时挠挠头,实在劝不上话了。
中秋节后,锦澄又被太子叫走了。
除了每月一日的入府聊天,太子每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带小崽子出去一趟,有时候是去大理寺看人断案,有时候是去刑部看案宗,有时候是去吏部看官员的升迁记录。
太子不避讳,京城各大官员也逐渐习以为常,几乎心口不宣地默认这是他私生子,一路给宗锦澄开后门。
众官觉得:反正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九岁孩子,估计是爱看热闹,所以才缠着太子要出来玩的。
这日,在大理寺。
高堂上正在审理一桩蓄意杀子案,死者刘武被其母敲碎脑袋,死于家中。堂下跪着的是刘武的母亲,她此刻冷静得可怕。
太子身着便服跟小魔王坐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大理寺卿审案,这桩案子本来特别简单,凶手主动投案自首,衙门只要按流程处置凶手即可。
可自古以来,杀夫杀妻杀母的案件不在少数,母亲杀子却不常见,衙门办案时发现刘武身材高大,其母却身形娇小,以她的本事根本无法杀死刘武,而刘武身上也没有任何被下药的痕迹。
刘母解释为:她是趁儿子午睡时动的手,一击即中。
大理寺卿道:“据刘武的妻儿交代,刘武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仵作验尸发现,他的死亡时间也非夜晚。据此,你如何解释?”
刘母冷笑道:“杀了就杀了,还问这么细做什么?还特意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