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嘴角抽了抽,心说:也就您最喜欢吃烧饼吧,他们几个读书忙起来的时候,最喜欢吃包子,又方便又有营养。
苏溪见她不太忍心,轻叹了一口气道:“包子和烧饼都备上吧,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徐婉疑惑地看着他。
她命下人们去准备,食物送过来后,小老头背着手下地去看忙得热火朝天的少年们,他调侃道:“一大早过去了,就铲了这么几朵花,大少爷们干起活来,速度好慢啊。”
宗锦澄刚刨了一棵花出来,连头都没抬地说:“先生想种菜,又不想要花,我们见不得花就这么死掉,所以费些时间救救它们。”
苏溪不解地问道:“咦?这样不算浪费你们宝贵的读书时间吗?”
小魔王气得握紧了拳头,这怪老头还敢说,要不是他总提这些无理要求,他们会一大早起来干这种下人就能干的事吗?
宗锦澄憋得脾气不理他,继续埋头刨下一朵花。
苏溪踢了踢他的小腿,纳闷地说道:“小子,你挺能忍的啊,这都不生气。”
宗锦澄快忍不住了,他心里疯狂地在骂:别扒拉我啊,你这个怪老头!
苏溪在地里望了一圈,发现这几个少年虽都有不同程度的不满,但都忍着脾气不发作,甚至还有精力去对他提出的无理要求而想解决办法,思维成熟到非常人能做到。
怪不得他们的策论都能写这么好。
但是,情绪没有波动,怎么能写好诗呢?
苏溪决定再试一把:“好了,都别干了,准备洗洗手吃早饭了。”
五个小少年一听,赶紧扔下锄头,兴高采烈地去水盆旁洗手,远处小凉亭里的包子、烧饼香味飘来,忙活了一早上的几个崽子早已饥肠辘辘。
他们洗完手一窝蜂跑过去,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拿包子,却被苏溪赶紧喊停:“站好站好,包子是我们吃的,烧饼才是你们的。”
五个小少年立马怒瞪他。
沈亦白最先开炮:“先生,你这是虐待我们,包子那么软,烧饼那么硬,包子有肉,烧饼是素的,只吃烧饼不吃包子,我们哪有力气继续刨花?”
“对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要是只吃烧饼,那不然活也不干了?”
“有道理,干活和让吃包子,先生你选吧。”
苏溪挑眉,笑得像老狐狸一样:“不行,既要干活,又只能吃烧饼,还一人只能吃一个,多了没有。”
腾——
话音刚落,少年们齐齐炸了。
卫行路大声斥责:“你太过分了,这就是虐待!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烧饼连垫肚子都不够!”
何峥也愤愤不平道:“欺人太甚了,哪有先生是这样啊?我们以前从前读书从来没有挨过饿,你是自己喜欢吃烧饼就非要我们吃,凭什么啊?我们是来学写诗的,又不是学吃苦挨饿的!”
“对啊!”宗锦澄力挺小弟们,“先生你这要求太无理了,我们无法接受!”
沈亦白和宗文修也跟着点头: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五个崽子决定抗议到底,不犟赢苏溪不行。
但苏溪却道:“那就去写诗吧,你们既然不想吃烧饼,那就靠本事来赢。写的好,吃包子,写不好,吃烧饼。”
“写就写,本来我们就是来学写诗的!”宗锦澄捋了捋袖子,扭头就去大书房里找自己的书桌。
其他人也赶紧跟着他进去。
因为没有出题,众少年便仍然按昨天苏溪留的作业,继续骂用最文雅的话骂人,只不过挨骂的对象从罗惊风换成了苏溪。
听他人悲惨遭遇的共情程度,远不及自己体会过后的深刻。
愤怒,会大大增强人的创作激情。
待新一轮的作业交上来,五个小少年脸上的怒火还没消,一个个站成一排目视前方,他们不敢跟苏溪对视,因为怕一对视就忍不住想揍这个怪老头。
徐婉和苏溪一起看作业,这几首诗里的怒火都快从纸上钻出来直袭门面了,而且虽然并未点名骂的是谁,徐婉也能感觉出来,这就是在骂苏溪。
完了,苏老先生不会生气吧?
她偏头看了一眼,就见苏溪笑得见眉不见眼,连声道:“好,好,这写的才算点样子嘛。行了,算你们过关,去吃包子吧。”
徐婉:“??”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老先生,既能肆意地骂别人,也不介意别人肆意地骂自己。
神人啊。
少年们一听能吃包子了,赶紧一窝蜂地冲上去,一人手拿两个肉包子开始啃。他们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个个饭量大的惊人,两个包子也根本不够,吃完又去拿新的。
宗锦澄一手啃一个包子,还不忘给徐婉递过来一个:“娘,你是不是也还没吃?给你。”
徐婉心中一暖,接过包子晃了晃,眉眼带笑地说:“我还得谢谢你们啊,带我吃上了包子,不然我也要跟着一起啃烧饼了。”
宗锦澄咯咯直笑,他保证道:“娘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学,带你吃好吃的。”
苏溪手里拿着一块烧饼,看着母子两人的暖心互动,嘴角带着笑意,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