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摇头道:“换季的天气变化太快,预测不准很正常。”
马车的棚顶虽然是防雨的,可路上若太泥泞,马儿容易受惊不走,若折腾到半夜,城门也早已关了。
宗肇回道:“那就留在此处歇一晚吧,待明日雨停了再回京,赶得及。”
徐婉去安排:“行,我让翠枝去跟农家沟通。”
这附近的农家挺多,他们一行人住一家住不下,便分散成了几家居住,徐婉不放心,跟那五个孩子住在了一家。
没多久,大雨果然倾盆而下。
少年们因着有大人在场,一个个无忧无虑地在屋里玩闹,他们甚至兴致起了后,还去厨房学着煮东西吃。
天色暗下来,雨却越下越大。
徐婉忧愁地看着夜幕道:“明天一早,雨真的会停吗?要是不停该怎么办?我特意留了一天时间让他们在京中休息,没想到还是被困在京郊了。”
宗肇安抚道:“别担心,我已经传信给附近的驿站,让他们送过来两匹快马,套在马车上。要是明日雨还不停,我就跟不言就沿着官道走,先护送他们回京。”
徐婉问道:“驿站的快马不怕淋雨吗?”
宗肇回道:“怕,但官道上驿站多,走一程可以换马。”
徐婉听完这才觉得稍微安心点。
宗肇轻声道:“去睡吧,想太多容易心焦,说不定明早醒来,雨就停了。”
“你说的也是。”徐婉转身去了屋里。
这家农舍一共两间卧房,一间是大人睡的,有一张简单的木床,另一间孩子们睡的,是个大通铺,五个少年没见过这种床,兴奋得从这头滚到那头,亥时还在哇哇大叫。
最后还是宗肇过来提醒他们早点睡,几个人才消停睡觉。
他们此行没带被子过来,直接用的农家人的,有点味道,还潮潮的,宗肇对徐婉说:“忍一忍。”
徐婉笑着说:“你才是要忍一忍吧?”她可是从小穷着长大的人。
宗肇失笑:“军中比这苦多了,有时候要睡野外,光被蚊虫叮咬的就睡不好。”
“那好像也是……”徐婉一下就被说服了。
就一床被子,也刚好没了要不要分被窝睡的困扰,两人同被而寝,越来越适应彼此的存在。
只是这一夜,徐婉却没睡好,她总是梦见雨没停,还冲垮了路,她无法带着孩子们回京,赶不上进贡院,只能再等三年。
“啊……”梦中惊醒。
徐婉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惊惧,外面天色灰亮,似乎快天亮了。
宗肇赶紧起身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雨停了吗?”徐婉反问。
宗肇根本不用下床去看,外面哗啦啦的雨声,越下越激烈:“还没停。”
徐婉的心沉到谷底,已经开始自责上了:“就剩最后两天了,我不该带他们离京这么远的,怎么会突然下暴雨呢……”
宗肇心中一沉,抱着她安慰道:“没事,没事的,不是你的错,你已经给他们预留了一天的时间,是天象变化的太快。”
徐婉喘着气,闭上眼问道:“怎么办?今天一定要赶回京的,否则明天进不去贡院,就要再等三年,他们准备了这么久,就为了等这场考试,我……我……”
宗肇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去看看驿站的快马送过来没有,若是没有送来,应当是雨太大,信鸽没送到。我跟不言去驿站要马,赶回来护送他们回京,让翠柳过来保护你们。”
“好。”徐婉都有些哽咽了。
她深知这场考试的重要性,比现代每年一次的高考都要重要,错过秋闱,他们要再等三年,可明明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宗肇快速下床穿衣穿鞋,他叫上不言大步朝外走去,没多会儿翠柳和翠枝过来了,而宗肇和不言也撑着伞,在灰蒙蒙的清晨里,冒雨朝驿站而去。
翠枝劝道:“夫人,再睡一会儿吧,现在天还没亮呢。”
徐婉问道:“翠枝,你说这雨今天能停吗?”
翠枝也不懂天象,但她看徐婉着急,也跟着劝道:“奴婢也不知道能不能停,但咱们北方与南方不同,没有那么大的雨水。这雨从昨天傍晚开始下,都一夜了,也该下完了。”
徐婉似是被这句安慰到了,她低喃道:“对,对,北方雨水少,应该很快就会停了。”
辰时,五个小少年们陆续醒来。
翠柳已经把吃的送回来,让他们洗洗吃饭,宗锦澄看了眼外面的大雨,纳闷道:“怎么还没停?”
翠柳回道:“快了吧,翠枝和夫人都说,北方雨水少,下不了那么久。”
“哦,那也是。”宗锦澄应了一声,又亢奋地朝兄弟们喊道,“快过来吃饭了,吃完饭刚好可以写首诗,看看这秋雨,看看这茅屋,多能激发诗兴啊!”
“这潮湿的鬼天气,有什么诗兴啊,我只想学苏老先生那样把这破天气骂一顿。”
“那你骂文雅一点,注意规避脏字。”
“哈哈哈……有道理。”
没多久,宗肇和不言牵着马回来了,他们还带了斗笠、雨伞之类的,徐婉招呼他俩过来先吃饭,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