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肇一不好意思就会把话题转移走,徐婉看透不说破,但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先洗漱吧,都两天没洗澡了。”
宗肇也跟着想笑:“行,那我去叫人准备,你先简单洗洗来吃饭。”
“好。”
热水早就烧好了,凉了就重新烧,专等着徐婉醒来,侍女们便去小浴房准备,宗肇也去了外面的浴房洗漱,屋里被侍女们收拾着换了新被子床单,连带着地都重新扫了一遍。
洗完澡的两人清清爽爽地出来吃饭。
宗肇叮嘱道:“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先喝点粥再吃菜。”
“好。”徐婉听话地应着,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调侃道,“你也一天没吃吧?我看你方才的样子,脸都没顾上洗。”
宗肇嗯了一声,脖子有点发红。
徐婉又看见了,嘴角微微扬起。
两人正吃着饭,翠枝端着药走进来道:“夫人,这是府医给开的养神药,您饭后喝点?”
“啊?”徐婉拿着筷子,愕然道,“我睡一觉就好了啊,不喝了吧?”说着她看向了宗肇。
宗肇顿了顿说:“不想喝就不喝。”
徐婉果断应道:“那不喝。”
翠枝:“……”好随便。
睡了一整天虽然精神补回来了,但晚上却失眠了,徐婉已经尽量拖到亥时中再睡觉,却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精神得能做一套试卷。
正在这时,一道热乎乎的手伸过来,又一次覆在了她的眼睛上,低声道:“看看这样能不能睡着?”
昨天她就是这样,睡得很快。
徐婉的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轻声回道:“你的手好热,像热敷一样。”
黑夜里,好像听见他低笑了一声。
翌日,徐婉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人了,她想了想昨晚入睡前的事,心说热敷果然入睡快,这都能睡着,她还以为得失眠到大半夜。
徐婉快吃完早饭的时候,侍女从外面进来,低声报道:“夫人,苏老先生请辞了。”
“啊?”徐婉赶紧放下筷子,大步朝外走去。
苏溪已经收拾东西,就一个小包袱,他此时正蹲在大书房院子里看那一地的蕹菜。
徐婉过来就说:“先生不要这么急着走呀,锦澄他们还想跟您好好的告个别,还请您再等他们八天,对了……还有这一院子的蕹菜,也要过几天才能采摘食用。”
苏溪吹着胡子道:“蕹菜种了一个多月,本来要是好好施个肥,现在就能熟了,可惜啊,你们府里这么漂亮,老头子我也不舍得给折腾得臭烘烘的。”
徐婉赶紧道:“这说明您就该再多留几日啊,过几日蕹菜熟了,您还能带走给家里人尝尝,这可是您的五个学生种的。”
苏溪站起身,叹口气道:“算了吧,迟早都要分离,不如现在就走,省的那帮大小伙子当我面哭哭啼啼,我可受不了他们。”
徐婉想了想……
想不出来他们哭哭啼啼的样子。
“可是先生……”
“别可是啦,”苏溪打断她的劝说,“相逢是缘,终有一别,老夫家的红薯也该熟了,我还等着回去挖自家红薯呢。”
徐婉感觉劝不住他了,只又问了一句:“先生,今日一别,还有机会再相见吗?”
苏溪一怔,半晌才说:“殿试是半年后出结果,若他们能走到那一步,老夫记得这中间有个返乡探亲假。”
徐婉回道:“是,有一个月的探亲假,是为了让他们给远在家乡的亲人们报喜。”
苏溪笑着说:“他们在乡下没有亲人,若那时还记得老夫,就带他们过来吧。住址,罗惊风知道。”
徐婉应道:“好,先生,届时我们会去看您,看看您那成片成片的红薯地。”
苏溪哈哈大笑:“哈哈,到时候都是春末了,地里种的可不是红薯。”
徐婉也笑说:“那到时候让他们帮您干农活,有什么种什么。”
苏溪笑着点头,朝她挥挥手,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马车帘子放下,马车驶动。
苏溪坐在马车里直抹眼泪,嘴里还叨叨着:“呜呜呜……老夫最受不了别离了,小兔崽子们,要是秋闱考不中,就让罗惊风那匪徒,把礼部那帮人眼珠子都挖了吧,太瞎了。”
罗家派来的车夫兼护卫:“……”
根本不想听见这老头在里面干什么。
苏溪走后,徐婉看着一园子水灵灵的蕹菜,叹了口气道:“到底是没给先生吃上他们种的菜。”
宗肇从外面回来听说了府里的事,上前跟她说:“半年后,让他们去苏老先生家里,想吃什么给他种什么。”
徐婉转身见是他,一身黑衣劲装身形修长,男人的目光总是那样沉静而专注,望向她的眼里只容纳下一人。
徐婉走上前问道:“你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他答:“赵家办完丧事了。”
“啊?”徐婉一时没反应过来。
宗肇微笑着说:“该轮到马家办了。”
徐婉:“!”
她没想到,宗肇谈笑间已经办完事回来了,跟第一次的难过完全不同,他现在很坦然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