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抬起眼睛。 石摩奴才近玛瑙湖,远远地便望见胡杨林尽头似乎有连绵的火光,凛冽风声中,似乎还能听见震天的吼声,来回拂动的“秦”、“魏”旗帜。 猎隼俯冲而来,涅邻古立即将其抓住,取下铜管,展开沾血的字条——“魏在此,雍州城无粮。” “将军!看来魏德昌已经烧了咱们的粮草!”涅邻古不由担心其自己的侄儿萨索。 “咱们断了雍州城的粮道,他们果然按捺不住,”石摩奴看着那片隐约闪 烁的火光,立即下令,“涅邻古,你我兵分两路,你去救援萨索,杀了魏德昌!我则趁他们防守不足之际,攻城!” “是!” 涅邻古立即领命。 石摩奴领兵疾奔至雍州城门之外,果然看见城楼之上的马面中少了些防备,他在马背上扬声:“秦继勋!你若不出来与老子一战,老子立即去杀你义弟魏德昌!” 号角吹响,城楼上的齐人兵士来回奔走,显出涣散的慌乱之态。 “果然来攻城的是石摩奴。” 沈同川心中骇然,杀宋嵩那日,他已在战场中见过这位倪公子的身手,却不想此人在战场之外,亦能运筹帷幄,滴水不漏。 来攻城的是石摩奴,便说明他领来的兵是精锐中的精锐,他被烧光的粮草激起无边的怒气,对“防守空虚”的雍州城再不是虽攻亦能不攻的态度,他受了此等屈辱,亟待向这座孤城讨回。 “城中一部分的火器都已交给魏统领,” 徐鹤雪神情冷静,“只要我们能将石摩奴拖住,魏统领与杨统领定能抵得住一个涅邻古,平安归来。” “好!” 秦继勋精神奕奕,只要挺得过今日,没了粮草的石摩奴,便是秋后的蚂蚱。 沈同川跟着秦继勋先行出了毡棚,倪素与徐鹤雪几乎是同时起身,她迎上他的目光,“熬药的时辰到了,我得去,你也去吧。” 两人在城墙底下分开,倪素看着徐鹤雪走上石阶,她便在底下挽起衣袖,招呼钟娘子将竹筛中的药材拿来。 胡人的投石车不断朝城墙上投射石头,清源寺的僧人们亦在城墙上指挥着兵士们往底下投石,城门徐徐打开,秦继勋与段嵘骑马领着雍州军冲出去。 大门合拢,两军在宽阔的平原上拉开阵势,金刀银光闪烁交织,步兵在前,骑兵在后,箭矢不断来回密织如网。 石摩奴并非蠢材,此前魏德昌用过的车阵再用来对付他已经没有初时那样好的效用,他以步兵在前密密匝匝地堆上来,几乎令车阵再不能维持一个圆融的阵型,在胡人弓骑兵的掩护下,手持金刀的骑兵立即上来冲破车阵。 秦继勋镇定地指挥雍州军摆开新的阵型,以两翼步兵抬盾将弩车护在后方,以保证箭矢不断发出,再以中军骑兵与胡人骑兵相抵抗,试图撕开胡人中军的口子。 从日光炽盛,到夕阳灼烧平原之上整片天空,远处火器炸开的声音不断响起,黑色的烟雾徐徐上升。 石摩奴被亲兵护在中 间 看着秦继勋身边的那名年轻校尉冲出来割破一名胡人兵的脖颈 鲜血迸溅 石摩奴回头看了一眼远处 心生焦躁 立即策马往前 扬起金刀 朝段嵘砍去。 段嵘匆忙挡住他的刀刃 却不防石摩奴气力之大 竟令他双腕发颤 一膝重重地抵在地面。 石摩奴的招式凶悍无比 段嵘接了几招 有些吃力 他不得已踉跄后退几步 而石摩奴却并没有给他喘息之机 一刀扬来 寒光闪烁 在段嵘臂上留下一道极深的血口子 他还欲再劈 秦继勋将几个胡人骑兵斩于马下 见状立即一个腾跃上前 抵住石摩奴的刀锋。 胡人的骑兵到底要比齐人的强太多 再如此拼杀下去 雍州军虽不见得输 却要平白消耗许多 徐鹤雪站在城楼上 对沈同川道:“沈知州 可以了。” 沈同川立即朝身边的兵士下令。 战鼓的响声更加密集 底下的秦继勋立即大喊:“撤退!” 城门应声而开 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