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君!”
我惊呼一声,焦急的瞪着漩涡,可漩涡里面始终没有回应,只有越来越湍急的水流。
该死的,早知道我也多学点玄术了!
我急得团团转,偏偏长风还在那边幸灾乐祸:“看来,你的人不怎么样嘛。”
“闭嘴!”
我怒吼一声,突然大步走过去抓住长风的衣领。
他也不躲,只是以一种无所畏惧的姿态任我为所欲为。
好像在逗一只发怒的小猫儿。
我心里怒气更甚,气得口不择言:“长风,你少得意!”
“陆知君天生至阳之体,专克阴邪,他一定会没事的!”
“是吗?你如果真对他有信心,又何必要逼我承认呢?”
我一时气结,只能愤愤瞪着他。
月色越发明亮,不知不觉间,我和长风的距离极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低垂的狭长的眼睫,和那双眼里深不可测的情愫。
我像是被烫伤一般,下意识要收回手,却被长风握住了。
他刚摸上我的手,脸色骤然一变。
在他身后,一只女栾悄无声息的把手刺入了他的后心。
女栾爆发出兴奋的吼叫声,手硬生生抓住那颗黑心扭了一圈,又猛然掏出来快活的撕咬着。
“啊——”
长风爆发出惨叫,猛然反手重击向我,我却早有准备,紧急召唤出一只女栾挡在我身前。
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地上狼狈的打了几个滚,吐出一大口鲜血。
看着远处的失去心脏的长风,他浑身抽搐,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犹如一个将死之人,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愤怒和怨恨。
我当即痛快大笑:“蠢才!你不过就这点本事!”
当我发现长风一直在躲避女栾近身,全程不反击时,我就猜到他身体一定出了问题。
想必是上次鬼母陨落,让他元气大伤,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来到明村。
我佯装暴怒接近他,又顺从他拙劣的勾引招数,做出一副小女儿姿态,都是为了让女栾近身。
果然,女栾一击即中。
我肺部气流翻涌,喉咙里满是血腥气,心里却痛快的不得了。
长风的皮肉开始慢慢溃烂,简直和村长爹的惨状一样,只是没长那些恶心的鱼鳞和鱼眼睛。
“原来你也被阴气反噬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你要害全村的人,原来是想借鱼把你造下的孽分摊给村民。”
长风长啸一声,他疯子一般向我冲来,似乎想说什么。
可他嘴巴上的肉,包括舌头都腐烂了,嘴刚一动,那些肉就纷纷坠落在地。
我嫌弃的“咦”了一声,指挥女栾拦住他:“你别过来,好恶心的。”
长风身上的腐肉掉的更厉害了,他胸腔急剧起伏,好像随时都会被我气死。
我毫无同情心,甚至幸灾乐祸的给他讲述哪块肉又掉了。
终于,长风还是受不了了,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身躯开始慢慢消淡。
“想走,你还没和我说再见呢?”
我笑眯眯看着他,突然咬破手腕,硬生生撕破血管,将血竭尽可能洒向长风。
长风的脸色终于多了几分恐惧。
随着我的血落下,长风周身阴煞暴涨,而那些原本腐烂的肉居然在缓慢的愈合!
可也正因为如此,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阴煞终于盖过了水库中央的漩涡。
“铮!”
正义之刃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声,便猛然刺向了长风。
“噗嗤”“噗嗤”!
短短几个瞬间,正义之刃就把长风捅了几个对穿。
长风喷出几大口鲜血,拼着最后一口气撕开空间,几乎是落荒而逃。
正义之刃哪里可能放过他,当即穿破空间紧随而去。
想来下次见到他的时间会无限期延长了。
总算扳回一城,我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手腕,转身担忧地看着漩涡中央。
陆知君,你一定要没事。
接下来三天,我一直待在水库边,痴痴地看着那个漩涡。
这里似乎形成了一个短暂的诡异空间,山下的的村民一个也没来过,我也没兴趣去了解。
这里满满一水库的溺婴,绝对不是三五户人家,也不是一代人能造成了。
整个明村,没有一个无辜者。
我只担心陆知君。
我三天三夜没合眼,饿了就胡乱挖点野菜塞嘴里,渴了就喝露水,三天下来俨然成了半个野人。
头发开始有了味道,我满不在乎,只盯着漩涡。
夜风寂寥,我撑不住躺下,侧头看着水里的漩涡,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委屈。
天杀的陆知君,你最好平安无事地回来,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我没忍住哭得泪眼婆娑,眼前一片雾蒙蒙,当漩涡里缓缓冒出一个人头时,我待了好久才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
“陆知君!”
我惊喜的扑到水库边,却只看见了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陆知君。
他静静的躺在漩涡中,俊美惨白的脸,在黑水和月光下妖艳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