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华歆壮着胆子喝斥道。
甘宁一听,与堂内几位兄弟面面相觑,旋即大笑起来。
“城都守不住,也敢自称豫章太守?怎么没见你去守城?”
他手里又没兵,拿头守,华歆心中腹诽,他还想贺齐有些本事,南昌定然安枕无忧。
谁知连两日都坚持不下去。
他这眼睛,什么时候瞎的?
见华歆无言,甘宁也懒得口舌,当即命人将他押了,下令道:“速报黄公,南昌已破,再将此人押送过去,献于诸葛先生。”
甘宁才不理会什么朝廷不朝廷,接任不接任,他只觉得华歆接的是诸葛府君的位置,而且站在孙策一边,就是有罪!
华歆一听诸葛先生名号,不由蹙起眉头,难道是诸葛玄的后人?
不等他多想,人已经被押走了。
城东,贺齐坐于马上,率领残兵出城而来,出城之兵,还有近两千人。
然出城行进不久,便见前方有兵马整齐陈列。
阵首之人,正是黄忠。
原来黄忠不是围师必阙,而是口袋阵,等着他来钻。
贺齐默默拔出佩剑,正准备新一轮的厮杀。
黄忠马踏几步,忽然开口:“贺将军,可否听黄某一言?”
贺齐将马横过,侧头看着黄忠,“有话便说。”
“黄某奉命到此,所为者唯将军一人,将军若肯束手就擒,两军可免于一场厮杀。”黄忠淡淡道。
南昌已经拿下,此战伤亡颇大,黄忠也不想节外生枝。
这群人出了城,有了生的希望,若要拦他们,必是生死之战。
即便优势在己,黄忠也不愿意将士冒险。
黄忠的话,却让贺齐困惑了。
贺齐自然知道,黄公就是黄祖,问题是,黄公要他作甚?
“阁下莫非要我卖主求荣?”贺齐不解就问。
黄忠心下揣思:黄公的信,虽只是说要将贺齐留给诸葛亮,但从行文语气上看,并无为难的情绪。
他还是很了解黄祖的。
而眼前警惕的贺齐的表现,加上黄忠此前对贺齐事迹的了解,这般人才,恐怕都有气节。
若说要他降,他未必会答应,反而会拼死出战。
不过,若是换一种说法呢?
黄忠随即开口:“黄公携大军前来,一为寻仇,二为夺取豫章,将军作为南昌守将,黄公焉能让你走脱?”
贺齐一听,当即都明白了。
是黄祖将仇恨,转移到了他身上了。
因为他,阻拦着黄祖为儿子复仇!
“哼哼。”贺齐冷哼一声,望向黄忠,“当真只要我一人?”
黄忠点点头,“诸多将士为证,出口成军令!”
贺齐深吸一气,望了眼满是疲惫的将士,心一横,对部将交待道:“我留下,你带他们回会稽。”
部将哪里肯,“将军不可!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大不了杀过去,一定可以杀过去的!”
杀不杀的过去,贺齐难道心里没数么。
对面是凶名赫赫的黄忠,可不是会稽那些宗贼或作乱的山越。
“此乃本将军令!”贺齐放大了声音,以让更多军中部将、司马军侯等人听到。
“败则败矣,乃贺某之过,诸位不该随我白白浪费性命,此亦是军令!”
贺齐说罢,佩剑一扬,当即朝脖子抹去。
“贺将军且慢!”黄忠连忙劝阻。
差点汗都冒出来了,这贺齐也是個直爽汉子,竟想自刎谢罪。
看来,确实是误会了黄忠的意思,以为黄忠只要他一人之命。
贺齐冷笑一声,“黄将军莫不是要自己动手?”
黄忠听了,心生无奈,理解的还挺到位的。
“黄公要见你。”黄忠淡淡说。
贺齐明了,是黄祖要亲自动手。
也是了,豫章一战,自己算是最高将领了,黄祖要亲自手刃他,以解心头之恨。
或是折辱一番,再杀了,哼哼,又有什么不同呢?
为了将士们,这辱,他受了。
“呵呵,倒是能再活半日。”贺齐说罢,手一松,佩剑咣当坠地。
他一勒战马,悠然转头,默默朝着南昌走去。
···
翌日。
船舱中,诸葛亮伏案写信。
他打算将豫章之战的首胜,也就是占领南昌之事告知诸葛巡。
正写间,外面又传来了黄祖的叫唤声:
“贤婿,贤婿!”
诸葛亮连忙放下笔,取过羽扇,起身迎了上去。
黄祖兴冲冲道:“贤婿来看,你想要的人,带来了?”
诸葛亮恍然,黄公说的,应该就是贺齐了。
两人一齐出了甲板,之间甲板上反绑着两人。
一人身型较高,浓眉大眼,蜡黄皮肤,约莫三十余岁。
另一人年岁稍大,穿着褐色儒袍,身高不高,却站得笔挺。
“怎有两人?”诸葛亮好奇问。
“贺齐与华歆。”
黄祖的回答也简洁明了,一个是豫章郡太守,一个是南昌城守将,黄祖说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