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眼望去,四周都被黑暗笼罩着。
江悦环臂站定在窗前,她歪头看着一旁的何文韬,很是不解。
明明是何文韬叫她来的,但是,至今为止,他这金口未提只言片语。
这闷葫芦,搁这跟她装深沉呢?
“羽林将军,已经很晚了,要说什么就快点,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何文韬一怔,眸中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动了动唇:“对不住……”
江悦闻言,下意识“啧”了一声,真是难得呀,从这人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江悦眸中闪过一丝揶揄,轻笑道:“既然你觉得对不住,要不,现在就让我们三个离开?”
何文韬微微有些诧异,神色复杂:“目前还不行。”
敢情这个对不住只是嘴巴上说说的呀。
“既然羽林将军没法给点实际上的歉意条件,那你这道歉有啥用,单纯只是因为羽林将军今天突然良心发现了?”江悦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嘲讽。
何文韬抿了抿唇角:“把你们牵扯到这件事情进来,在下内心有愧,但是在下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在下还是会拉江姑娘下水。”
呵……
这说的是人话吗?
如此理直气壮的口气?
江悦怒极反笑:“羽林将军你这话说得竟然让我无言以对。”
“江姑娘机关术了得,乔乔姑娘的破军剑法,当今天下估计没几个有乔乔姑娘如此的造诣,而凌云,想必他的身世江姑娘也清楚,毒王谷的后人,论配置毒药和下毒,应该无人能及吧。”
江悦微愣,她没想到何文韬居然对他们三个调查的这么清楚。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是……”何文韬晦暗无光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好,很好,江悦本来还觉得奇怪,为何这个何文韬非要她跟着一起去北安国呢。
人家都已经下好套,就等着他们三个往里面装呢。
江悦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我们三个是何德何能呀,居然劳烦羽林将军如此大费周折的引我们入局?”
“江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呢?你们三位的能力,在下的暗探早在三个月前都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不瞒江姑娘,这次去北上的队伍里,有一部分都是在下从民间找来的能人异士。”
何文韬神色顿了顿,便又继续道:“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是主动加入的,而你们,是在下威胁的,在下对你们三位有愧,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在下也不想如此,但是在下找不到别人,只能如此。”
你找不到别人,就找我们三个霍霍吗?
我们三个就这么好欺负吗?
江悦冷笑:“我看你是找不到你可以压榨的人吧,我们三个市井小民,在朝中无人,无非就是看中了我们三个比较好拿捏罢了。”
何文韬一愣,眸光深沉:“江姑娘很聪明,确实是如此,还有一点,你们三个只要让其中一人前往,其他两个就会自动跟着前往。”
江悦一噎,这人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我就说呢,你如此千防万防,怎么会让凌云和乔乔藏进马车里呢,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们两个大傻子估计连马车都摸不到吧,更别说能顺利的藏进去了。”
他是有愧,但是不多,并且他还不后悔,那这道歉是干嘛?是让他良心好过一些?
江悦偏偏不想让他好过,冷哼两声:“羽林将军,你这道歉,我不接受。”
“在下也并不指望江姑娘能接受,在下今日跟江姑娘坦白这些,也只是出于在下想坦白,没有要让江姑娘如何的意思。”
何文韬抬头看了一眼天,神色清冷:“时候不早了,江姑娘也早点休息,明日要继续赶路。”
语毕,何文韬转身离去,留下江悦一人呆愣在原地。
这人,是有病吧?
江悦咬了咬牙,似水的眸子满是怒色,双眸发狠地盯着那离去的背影。
*
马车有条不紊的前进,不知不觉已经要入寒冬了,越往北地走,凉意越来越明显。
马车内,江乔乔整个人趴在江悦身上,神色恹恹地看着面前这对男女的互动。
“殿下可是乏了,要不要眯一会?”
“我不累,你看窗外,这山野中的景色,真是让人日出有盼,日落有念。”
“是啊,这让我不禁想起两句诗:山野万万里,余生路漫漫。”
赵婉晴眉眼微弯,眸中满是柔情:“时光静好,与君语。”
凌云脸颊微红,目光炯炯:“细水流年,与君同。”
……
江乔乔没眼看,直接把头埋进江悦的后背,眼不见心不烦,这两人,真是腻歪的让人不忍直视。
窗外无非就是一些花草树木罢了,这两人都能吟诗作对起来。
敢情就他们两个有文化呗,反正说啥,江乔乔也听不懂,但是就文绉绉地让江乔乔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自从凌云为了救赵婉晴受伤之后,两人之间眼神的纠缠和言语间的情意,就差八字一撇了。
江悦闭目养神,让自己达到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