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正中间摆放着一方书案,木质的书架上井然有序地放置着古籍典藏。
房内四周墙上挂着字画,字迹苍劲有力,这些字画上面的印鉴都是同一个,不难看出这是太师卫然本人的墨宝。
“我记得我当时就放在这里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真是奇怪了,到底放在哪里了呢?”
顾念认真地翻找着书桌,神色满是懊恼。
书桌上原本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被她弄得东倒西歪的。
江悦见她已经翻找了快一刻钟了,还是没什么眉目。
“前辈,天色也不早了,菜谱估计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太师他们可能也快回来了,我们要不就随便煮点?”
顾念眉眼一挑,直接拒绝:“那可不行,你们难得来一趟,我肯定要大显身手的。”
“你放心,阿然不会这么快就跟小二回来的,他那棋瘾啊,估计会拉着小二大战八百回合才肯罢休。”
“我记得我就放在这里的呀……”
“沙沙……”桌上的纸张顿时散开,掉落一地。
江悦蹲下身子,捡起由于翻找不小心掉落的纸张。
她眸光一扫,瞳孔微微一震。
这狗爬字怎么会出现在这么文雅的书房里面?
这字跟这书房的风格不太搭呀!
这纸张上的狗爬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这字应该不是德高望重的太师写得吧?
“我找到了,可算是找到了……”
顾念拍了下手中的菜谱,如获至宝,神情兴奋雀跃。
她扭头,见江悦正呆呆地盯着手中的纸,不由得轻笑出声:“这些是永宁从启蒙开始的习字手稿。”
这些字居然也是出自永宁之手?
难怪江悦会感到熟悉,这字迹不就是跟江乔乔拿回来的破军剑手稿一模一样嘛。
没想到江乔乔的那本破军剑手稿真的是出自永宁之手。
江悦抬眸,眸中闪过一丝难言之隐:“永宁师承太师,这字怎么……”
“你是不是想说这字怎么跟狗爬一样?”顾念眉宇间闪着笑意,直接说道。
江悦尴尬地笑了笑,轻声道:“单看这字迹,真的很难跟传闻中骁勇善战且英勇无敌的永宁联系在一起。”
顾念的思绪有点飘,神色恍惚,淡淡一笑。
“永宁这孩子启蒙晚,跟其他皇子公主们不同,她从出生起就在冷宫,连当时的启元帝都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女儿,更别谈读书习字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面黄肌瘦的,真是让人心疼。”
“这孩子,在冷宫里吃了不少苦头。”
“她五岁才开始跟着阿然习武识字,她自小就在武学造诣上高于旁人。”
“可能是受到阿然的影响吧,她立志要收复云仓十九州失地。”
“至此之后呀,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习武上,在书法这块就疏忽了。”
没想到永宁的成长历程是这样的?
在江悦看来,永宁再不济也是个公主,应该从小锦衣玉食,不愁吃喝的。
她万万想不到,永宁居然是这样长大的,在那么不受重视的成长环境,她还能收复云仓十九州失地。
这其中受了多少累估计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望着鸡爪字迹一样的手稿,仔细一想,好像也对。
永宁五岁才开始启蒙,十岁就已经从军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军人中,也不可能有时间去练字。
也难怪这字迹会如此得……
额……
如此得让人难以言喻……
这手稿虽经过岁月的沉淀,略微有点发黄,但是不难看出它被主人保存的很好。
江悦神色顿了顿:“前辈和太师应该很想念永宁吧。”
顾念眼底闪过一丝伤感,神色晦暗不明:“永宁的死一直都是我跟阿然心中的痛,但是为了北安而死,永宁应该也死而无憾了吧?”
她眸光闪了闪,望着江悦:“阿悦,你认为永宁会觉得死而无憾吗?”
这话问得让江悦一时之间有点怪异感,她顿时语塞。
顾念垂眸,自言自语道:“一定是了,她从小就聪慧过人,为了能收复云仓十九州,她吃了那么多苦头,如今北安国土都已回归,天下安定,海晏河清的,她肯定会欣慰的。”
她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江悦,再次问道:“阿悦,你说我说得对吗?”
顾念眼神殷切地盯着江悦,似乎在等待着她想要的回答。
这被人盯着,让江悦胸口突然闷闷地。
她不明白为何顾念一定要她给一个答案,但是她又不是永宁,她怎么能替她回答呢?
良久之后,江悦还是没有回答。
顾念突然悲怆一笑,目光哀伤:“是我这老婆子糊涂了,你又不是永宁,你怎么能替她回答呢?”
江悦感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心脏,仿佛要将它扯出来,不扯出来誓不罢休。
她缓了缓心神,吸了一口气:“前辈,逝者已去,节哀……”
顾念摸了摸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