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沉默良久,说实话,她看得出俞越对那段往事内疚。
“告诉我没关系么?”洛然悠悠道,“你爱的是夏鸾。”
“这种事情赌不得!”俞越笑笑,“你不能够一边接受组织的保护还出卖我吧?”
“你对我的信任值完全取决于我在接受你们组织的保护啊?”洛然玩笑道。
“那可说不准,毕竟这世上最靠谱的,莫过于利益关系。”俞越俨然一副精明生意人的气质。
装什么呢?洛然心想,这货面对聂夏鸾那朵小白花的时候可没那么多心眼子。不过此刻这两人也算有了心照不宣的信任。
“说吧,谁放了你。”俞越切入正题。
“孙荣。”
俞越心中猜想终于落地成事实,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说:“放了你也活不了,所以他把你安排来英国了,以接近夏鸾为条件?”
“照顾!照顾!”洛然纠正道,“接受保护,却也得为他做事,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没想到会是照顾未成年孕妇……”洛然快言快语,发现俞越眉头微皱,“未成年孕妇”这几个字似乎刺痛了他,她迅速捂住了嘴,心下想着,他真的不要太爱了,关于他们那段过往,他说的绝对是实话吧?不然哪有人这么敏感。
“嗯,照顾。”俞越点着头,重复着洛然纠正的话语,若有所思,“夏鸾又不在组织的保护名单内,他以什么身份让你照顾她呢?”
“他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他说故人之女,命途多舛,惟愿她平安!对!就是这样的!”洛然肯定道,话刚出口,她又不确定了起来,“不过他没露过脸,我也没见过,听声音不像是会有这么大女儿的朋友的人,那感觉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这诊所呢?他给你准备好的?”俞越继续问。
“嗯。”洛然点点头,“他先问了我的装修喜好,后来就给了我地址,我来到这里后,有个接头人,也没露脸,给我介绍了这里相应的设施,有正规的药厂定期送药,经营也是合法的,像昨天你撞坏了药柜这种事也不需要我承担相应的损失,很快就有相应的赔偿款打进来。不过药柜和里面的药是你复原的吧?这次算我赚了!”
“顾颖航说,夏鸾的月子餐是你教季代云的,那在她生孩子前你就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了,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她没道理放弃医院选择一个生意不怎么好的诊所。你怎么和夏鸾产生交集的?”俞越没理会被占便宜这种小事,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
“什么叫生意不怎么好的诊所?!”洛然无语,俞越还真是能精准点火,俞越只回了个“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夏鸾本就是在医院定期产检的,只不过,孙荣告诉我,她常做噩梦,睡不踏实。”
俞越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聂夏鸾父母双亡,亲哥哥也被宣布死亡,虽然她一直不信,她记忆恢复后,就常常被童年的噩梦折磨得睡不踏实。可这么隐秘的事,孙荣是怎么知道的。
“怀孕期间,她有抑郁症的倾向,控制不住的哭,哭到呼吸都不顺畅是常有的事。”洛然说,“但她很在乎两个孩子的健康,刚开始,偶然相遇是我制造的,能调节孕妇情绪也是我无意透露给她的,所以那段时间,在心理上,她是很依赖我的。”
俞越很久没说话,抑郁症这个词,听起来似乎很矫情,毕竟给人的印象就是要死不活的感觉,可他清楚聂夏鸾的过去,背井离乡只想抓住生命里还能看见的一点光的感觉他多少是能共情的。
“你这里,能化验么?”俞越问,紧接着又暗示道:“像初次见面那样。”
初次见面,就是因为毒品。洛然到抽一口凉气:“可以。”
俞越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躺着蓝白相间的提纯物,他打开盖子,抖落两粒在一个干净的咖啡碟中,将咖啡碟推到洛然面前。
“这是……”虽然知道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漂亮的蓝白外表却会让人错觉成薄荷糖。
“致幻剂的一种,发作时会让人陷入狂暴,头痛欲裂,视线模糊。”俞越说。
“听起来没一点好处,怎么会有人吸这种东西?”
“发作前期是这样的,吸食人的力量会有质的飞跃,不控制的话,会产生幻觉,触觉变得尤其灵敏,以吸食者的欲望为底色扩散,从而获得快感。”
额……洛然有些无语:“谁会为了那一时快感去承受头痛欲裂的痛苦。”
俞越耸耸肩,又将一粒药片放入另一个咖啡碟:“那幻觉和快感如果是人渴望却一辈子也无法触及的东西,疼痛就会很快忘记。这东西能把致幻剂发作抑制在头痛阶段,阻止产生幻觉对大脑造成伤害,但无法根治,而且会有依赖性,服用者的抗药性会很明显,大约一周。”
洛然略显惊讶地看着俞越:“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这两个玩意,我都服过。”俞越抿了口咖啡。致幻剂和春药是秦源和薛幼玙联手下的,而抑制药是祝长衫给的。
此时,洛然也清楚了,这就是俞越所说和聂夏鸾那断片的一晚,被人陷害他的致幻剂。
“靠着一种血清,戒了一段时间。”俞越补充道,“详细的化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