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希望她能够回国见她的父亲最后一面。
然而对于这个请求,手冢幸江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痛恨自己的父亲,痛恨对方那重男轻女毫不遮掩的轻蔑态度。
她坚信,就算自己回到日本,父亲对她的态度也会与以前一样,不会有多少改变。
手冢幸江表示拒绝。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陆之元居然主动站出来,表示想要见外公一面。
在天朝定居两年。
在与天朝同学不断交际,昔日从外公身边逃离的陆之元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
他有了重新面对外公的勇气,同样也希望自己的母亲有面对外公的勇气。
手冢幸江对于自己的儿子变化相当欣慰,可她还是准备拒绝母亲的请求。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以前的所作所为。
可这一次,一直支持她想法的丈夫陆之弘也站了出来,表示支持陆之元,希望她能够回家看一看。
这就让手冢幸江有些无法理解了。
要知道父亲
“人一旦离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不管是哭叫、遗憾,还是怨恨趁着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把这些都说清楚吧。不要等到他离世后再感到遗憾。”
这是丈夫的原话。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人死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不管是埋怨还是愤恨都听不见了,只会留下她一个人,执着于过去。
终于被丈夫的话语说动,手冢幸江带陆之元搭乘飞机前往日本。
可她终究还是去晚了。
她的父亲离世了。
而我在这里的理由这场戏,讲的就是手冢幸江回到阔别两年的老家的故事
天空依旧是阴郁的灰白色。
穿着丧服的手冢幸江跪坐在父亲的房间,将视线从窗外的天空移开,看向面前摆放着的小小黑盒。
父亲在她年幼时总对她冷眼相待。
因此,即使看着他的黑白遗像,看着他小小的骨灰盒,得知他确实已经离世。
手冢幸江心中也没有半点悲伤的感觉。
她只是目光闪烁,有些不太真切。
因为直到现在,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父亲已经离开。
但既然人已经离世那也没有多少值得留念了。
手冢幸江支起身子,刚准备牵着陆之元的手掌,下楼离开。
但好像是被她的动作所牵动。
旁边的小柜中传来一阵响声。
一方小小铅盒露出。
铅盒表面不沾染任何灰尘,像是长时间被父亲爱惜,不断擦拭,与这个破败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些奇怪的手冢幸江靠了过去,下意识将铅盒打开。
然后
手指顿住。
眼神闪动,满是困惑。
因为在铅盒当中,全是父亲在中国拍摄的照片。
极具生活气息的广场舞照片。
中国的道路形形色色的指示牌
悠远的高山大河
而在这些照片当中,不乏有她与陆之元、陆之弘在中国生活的照片
双眸不可思议地瞪大。
手冢幸江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踏他之前那么讨厌的中国。
她也从没想过,父亲居然会拍下她的照片这根本不可能,父亲不是一直都怨恨她吗?不应该是巴不得她离他越远越好吗?
在这样纷杂的情绪当中。
听见楼动静的手冢幸江母亲赶到。
看着她手中的铅盒以及她失神的表情。
母亲摇了摇脑袋,轻声地讲述起这两年她与丈夫在日本的生活。
原来每次手冢幸江邀请她前往中国,父亲其实都会暗暗与她一同前往,并且在暗处守望着他们。
这也是每次她都能带与她瘦弱身体不匹配的沉重伴手礼的原因。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那个人!那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
手冢幸江用力地摇头。
手中的铅盒无力滑落。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事情?
这肯定是母亲故意做给她看的!父亲还是那个父亲!是对她冷眼以待的父亲!
然而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幸江。”
母亲轻声开口了。
这句话让手冢幸江转瞬间哑口无言。
是啊。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正如同陆之元前往天朝两年后变得不再怯懦。
那个满是固执与偏见的父亲也发生了改变。
“他知道自己以前犯下了过错,也因此,他从来都没有祈求过你能原谅他,这也是他把铅盒藏起来,不想让你发现的原因。”
母亲摇了摇脑袋,将目光看向已经去世的丈夫遗像。
身体失去力气坐下,手冢幸江表情呆滞。
父亲放下了重男轻女的观念,为此踏了前往中国的旅途,并为之前被日本社会舆论所迷惑,歧视中国的行为感到忏悔,为之道歉。
固执的他为所有的痛恨、埋怨感到后悔。
那么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