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看到这样发呆痛苦的乔荞,李宴肯定会说上几句狠毒的话。 就算是心软,他也会刀子嘴。 但今天,李宴不仅心软了,嘴上也毒不起来。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他怎么能够忍心再如以前一样,去用狠言狠语伤害她? 李宴站在离乔荞几米远的位置。 乔荞盯着手中的平安扣,他则是盯着她。 良久。 他眼中的乔荞,再也不是那个讨厌的女人,反而像是风中劲草,充满了让他既心疼又佩服的韧劲。 不知是在何时,李宴看乔荞的目光柔了许多,软了许多。 这时,端着果盘走出来的商仲伯,看到了来到客厅的李宴。 一同落入商仲伯眼里的,还有李宴打量乔荞时,那满眼的欣赏与怜惜。 商仲伯是过来人。 他似乎从李宴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 但商仲伯并没有戳破。 他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李宴眼神中的那些异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再看发着呆的乔荞,商仲伯的心中忽然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乔荞还这么年轻。 商陆又不在了。 总不能让乔荞以后守一辈子的寡。 商仲伯是真的把乔荞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一样。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这么年轻便守寡。 也许一段新的感情,也能让乔荞从痛苦中走出来。 这么一想,商仲伯打量着李宴时,那眼神中更加的带着评判与考量之意。 李宴脾气是坏了点,但心好,对感情也专一。 最重要的是,李宴重情重义。 商仲伯这时完全没有拿乔荞当儿媳妇,当真是拿她当女儿似的,以选女婿的目光审视着李宴。 要是李宴真的对乔荞有意思,他不介意对不起自己的儿子,撮合李宴和乔荞。 要是乔荞能够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从痛苦中走出来,就算是死,他也能安心合眼了。 不知何时,李宴不经意间对上商仲伯审视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思,各自尴尬。 李宴似乎是怕商仲伯看出自己的心思似的,有些心虚。 商仲伯奕然。 打破这阵尴尬的,是商仲伯。 他忙端着手中的果盘走向乔荞。 他边走边说,“李宴来了,快来过坐。” 乔荞从神思中抽回思绪,望向李宴,“李宴,你去哪里了,抓周宴没结束就不见你人影了。” “有的别的事情。”李宴朝她走过去,坐到商仲伯的旁边。 他终究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乔荞。 要是让乔荞知道,商陆回来了,却不肯跟她相认,她的多伤心多难过? 乔荞把手中的平安扣,递给李宴。 “李宴,你看,年年抓到的平安扣,寓意平平安安。” 接过平安扣,李宴心中酸涩。 他其实是理解好兄弟商陆和所做所谓的。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向来高贵习惯了,突然从云端跌落泥潭,眼睛和腿都废了。 他哪里能够以平常心,来面对他最心爱的女人? 原本这样一个美好的抓周宴,他应该和乔荞团聚的。 想到身残心也残了的商陆,李宴心情很低落。 他应了一声,“真好!” 乔荞又说,“年年的名字叫乔尔年,辞暮尔尔,烟火年年,也是寓意平安的意思。” 她满眼的信念,“我相信,商陆和安安肯定能够平安回来的。” 抬眸时,李宴将乔荞眼中的信念收于眼底,轻声道,“乔荞,你是对的。” 旁边的商仲伯,特意打量着李宴的反应。 他这个侄子,对乔荞说话,向来针尖对麦芒,语气很不友好。 什么时候,语气变得这么轻柔。 难道,刚刚他的猜测,是对的? 再看向乔荞。 从与乔荞初识的第一天起,商仲伯就很欣赏佩服她身上的某种精神。 这么纯粹美好的女孩,李宴如果爱上她,也不足为奇吧。 李宴返回的目的,其实是想告诉乔荞,商陆回来了。 但最终,他还是没想好怎么跟乔荞说,所以陪她坐了一会儿,闲聊着别的话题。 他离开时,商仲伯把李宴,单独叫到了书房。 “李宴,把门关上。”商仲伯走进去。 李宴关了门,跟着上前,站到商仲伯面前。 “坐吧。”商仲伯坐下,李宴也跟着坐下,“商伯伯,你找我有事?” “刚刚没出什么事吧,抓周宴上你走那么急,不是你养父母有什么事?”商仲伯先关心了两句。 李宴有些心虚,“不是,是别的事情,我养父母他们挺好的。” 商仲伯开始进入主题,“李宴,你跟琳达离婚,也有快两年了吧?” 以前提起琳达,李宴必定火冒三丈。 他很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以至于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但今天商仲伯提起琳达时,李宴的反应很平静。 他点了点头,“快两年了。” “你看,你离婚这么久了,始终这么单着也不是办法,你父母肯定也很操心你的事情。” 商仲伯开始干起了他的月老的工作,开始循循善诱。 “商伯伯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单着。” “刚好,我一直拿乔荞当女儿一样。她现在也是单身。” “你觉得乔荞怎么样,能不能与她试着相处相处,要是你们俩……” “商伯伯。”李宴斩钉截铁,“这种撬兄弟墙角的事情,我李宴绝对不会做。” 如商仲伯所料,李宴对乔荞是有些意思的。 他心里有了底,又道,“其实这段日子,乔荞已经让你另眼相看了,对吗?甚至你对她有种……” “商伯伯。”李宴再次斩钉截铁,“这段日子我对乔荞所有的照顾,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