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丁内斯真的走了,林希才放下手。
银耀而华美的枪械变成一小团光点,以纽扣的模样重新黏在他衣服上。
他很快朝小诗走过去,对她伸出手:“没受伤吧?”
小诗抓着他的手从废墟中站起:“还好,这点伤势不成问题。”
紧接着她问:“那个铁骨运动的男人认识你的武器。”
芙莲也一同看过来,林希缓慢而肯定地点了点头,深吸口气:
“没错。”
他如今还不清楚原因,只是心中某个猜想正在慢慢成型。
不过,还需要更多线索佐证。
林希对两人点点头:“事情的原因有空的话会搞清楚,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
……
天空中黑云愈发浓厚翻滚之时,地下水道的井盖被一只手臂轻轻掀开。
林希把喊累的芙莲夹在腋下,透过井盖的缝隙向外望去,竟然瞥见一片相对完好的街区。
鳞次栉比的楼房错落有致地矗立着,尽管破损,仍旧大致保留了建筑的主体形态。从那些窗户中,隐约可见一些好奇的目光偷偷窥探。
霓虹灯牌匾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不过已经停了电,它们没有发光。
街道上空荡无人,寂静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平日里的炮火声此刻反倒显得遥远。
小诗深深吸入一口新鲜空气,环顾四周,然后将目光转向旁边。
在地下水道出口的不远处,有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上方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一行花体大字——‘苏荷酒吧’。
严央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对几人振奋喊道:
“到了,就是这里!欢迎来到佣兵之家——苏荷酒吧!”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酒吧并不起眼,此刻附近此刻空无一人,她大步走上前,敲响那扇沉重的木门。
很快,有人从门内将猫眼堵住:
“打烊了,不营业。”
严央双手抱在胸前:“藤藤,是我。”
门后没了动静,过去好一会儿才吱呀作响地微开了一条缝。
“严央姐?”
“嗯哼,除了我还能是谁?”
“你身后的这几位是……”
“别磨磨唧唧,快开门,我肚子可饿惨了!”
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一個身着条纹燕尾服的服务生站在门边,为他们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他们踏入酒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昏暗而狭窄的长廊,廊壁上贴着金箔壁纸,几个还在运作的摄像头闪烁着冷漠的光。
还没来得及迈出几步,突然漆黑的哨戒炮从墙板后面探出,明晃晃的红点对准林希几人的眉间、心脏、肾脏等等要害。
见状林希眉头一挑,轻笑发问:
“这就是你们酒吧的待客之道?”
“吓唬人用的,我赌那哨戒炮里根本没装弹药。”严央满不在乎挥挥手:“这里的武器都是我爷爷打造,我熟悉的很,肯定没问……”
话音未落,哨戒炮指示器刹那间变红,射出一枚肉眼难辨的麻醉针。
严央浑身一激灵,便眼睛转圈圈软软倒下去。
刹那间,低语赫然落入林希手中。
哨戒炮转动瞄准方向,但在它即将喷吐火舌之前,几道流光先一步将它贯穿,化作废铁。
服务生瞳孔骤缩,才想从腰间拔出武器,一柄金色细剑已经悬停在他脖子上。
“最好不要乱动。”
小诗冷声提醒。
名为藤藤的男服务生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举起双手。
“看来严央那丫头这次还真捡回来几个有本事的人物,和你们这种人混在一起,该说她心大真是找死。”
酒吧深处传来一道决定性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
服务生吞了吞口水,后退半步,一手抚于胸前,礼貌地邀请:“请进,客人,欢迎光临苏荷酒吧。”
小诗收回剑,林希让低语变回纽扣,而服务生小心翼翼抱起了严央,心疼地帮她拔掉麻醉针。
一行人终于得以走入酒吧内部。
穿过狭窄的通道后,酒吧呈现出别样的风貌。
昏暗的灯光下,木质隔断巧妙地划分了一间间私密的卡座。此刻光顾的客人并不少,每个人打扮都不同寻常,散发着‘我不好惹’的气场。
他们跟随着服务生穿行时,这些客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目光聚焦,仿佛在行注目礼。
他们眼里没有厌恶、好奇之类的情绪,反倒更多是警惕和疏离,就像小圈子突兀闯进没见过的陌生人。
一个将头发扎成脏辫的酒保悠然地叼着烟,在吧台后擦拭着杯子,看到他们眼睛也不抬。
林希率先打破沉默,环视四周开口询问:“我找老铳,有人认识吗?”
脏辫酒保此时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动作,“我就是。”
林希说:“我是联合纺织集团的罗工头介绍来的,听说,苏荷酒吧的老铳可以送人出城。”
老铳缓缓抬起头,审视着他们一会儿,慢慢地开口:“如果你们是为了在战争里活命,现在出城根本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