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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附身(1 / 4)

游本盛领着12岁的游天鸣在一栋青砖灰瓦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旁边是一米多高的白色院墙。

门沿上有个弯弯的角儿,里面是一个门房,门口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两层台阶。

大门虚隐着,没关。

门缝间露出烟盒大小的木轩。

游本盛回头看了游天鸣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别搞事,上前两步拍了拍木门,“焦师傅,在家吗?”

里面无人应声。

游本盛索性推开大门,领着游天鸣走了进去。

进了院门,最左边是一个牛棚,一头老黄牛在木槽前吧唧吧唧的嚼着干草,院中的摆设略显破旧,但收拾的很干净。

四下依次能看见不少被摆放在墙脚处的盆景,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道里面栽种的是什么植物。

院子里依旧没人。

游本盛像一头白鹅,伸长了脖子再次朝着里面张望,同时张口喊道:“焦师傅,焦师傅,在家吗?”

敞开的正屋大门内,走出来一个披着青色外挂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来岁,圆脸,有些秃顶迹象,手中捏着一根烟杆,个头不算高,大约1米65的样子,但是气场十足。

他淡淡的瞥了游本盛父子一眼,一言不发的来到屋檐下的一张躺椅上坐下。

游本盛是认识焦三爷的。

焦三爷作为一名唢呐匠,在整个无双镇也算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经常领着焦家班四处出活,十里八乡只要有老人过世,都邀请焦家班过去送丧。

这既是一种民俗传承,也是一种礼仪,甚至是孝心的某种体现。

“快快,快跟上。”

游本盛朝着身后局促的游天鸣招了招手。

提着礼物忙慌的上前两步,另一手同时伸向口袋中准备掏烟,不曾想脚下一个没注意,绊倒在一截门槛上。

手上的礼盒直接摔了一地,右手上的烟盒被胳膊肘压在地面,瘪了一片。

更难堪的是,他的额头磕在了旁边的石台上,擦破了一点皮,见了血。

“阿大,阿大,你受伤了?”

身后的游天鸣被吓傻了,带着哭腔连忙去搀扶地上的游本盛。

尽管父子俩刚才闹的有点不愉快,游天鸣自己也不情愿过来学什么唢呐,不过到了这里,父子俩倒是拧成了一条绳。

30多岁的游本盛现在是整个家里的顶梁柱,若是一个不小心受了伤,耽误农活不说,去医院看病又要花费不少钱。

家里本来就穷。

“我没事。”

游本盛揉了揉额头,没把自己身上的血太当一回事。

反而心疼的看向带来的礼品盒。

里面的鸡蛋虽然被装在纸盒中,刚才这么一摔,已经碎了不少,透明的蛋清从纸盒的一角溜了出来。

游本盛将礼品盒搁在旁边的石凳上,手中被鸡蛋青弄得粘粘糊糊的。

他懊恼的喊道:“哎呀,实在是抱歉,这本来是天鸣今天的拜师礼。”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焦三爷似乎全程都在无动于衷。

他身子缩在躺椅中一动不动。

冷着脸道:“拜什么师?谁要拜师?我答应了吗?你们是哪里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就有些明知故问了。

话虽如此,仍旧转过身子朝着屋内喊了一嗓子,“拿个瓷碗出来。”

不一会,屋内出来一位穿着翠绿色外套的中年妇人,似乎对屋外发生的一切洞若观火,一手拿着瓷碗,一手拿着一块干净的擦布。

“来,擦一擦手。”

中年妇人将擦布递给游本盛。

后者却不管不顾,小心翼翼的先将纸盒中完好的鸡蛋挑出来搁在石凳上,然后将里面稀碎的鸡蛋清老老实实的倒入瓷碗中,生怕有一丝浪费。

2012年,在陕西的农村地区,一户四口之家光靠种田和养羊,一年的经济收入也就不到5000元,如果还有两个小孩要读书的话,每年能余存下来的钱一般不会超过1000元。

这一纸盒的土鸡蛋怕不是有3斤多。

买的话也要10多元。

已经足够让人心疼了。

只有逢年过节,亦或者家里来了客人,或者谁过生日,才会舍得在面条中加一个荷包蛋。

炒鸡蛋,在农村地区算是妥妥的荤菜。

将破碎的鸡蛋装好后,游本盛一脸歉意的来到旁边的水池边洗干净手,又擦拭干净,这才恭恭敬敬的来到焦三爷面前。

期间将身后的游天鸣拉扯到身边。

满是诚恳的介绍道:“我是土庄的游本盛,俺们村的村长XX介绍我过来的,我想让孩子拜在您手下学习唢呐,将来也好做个光荣的唢呐匠。”

“这些鸡蛋和猪肉都是我带过来的拜师礼,学费和生活费我也一并带了,您看这个事……”

焦三爷的面色稍缓一些,敲了敲烟杆,作势要点烟。

游本盛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烟盒递过去,却没想到刚才这一摔,将里面的十多根无嘴香烟直接压瘪了,有好几根都断成了两截,这一下,敬烟也敬不成了。

他灵机而动的用火柴凑过去给焦三爷点烟,姿态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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