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虎性子急得像把刚出鞘的刀,哪受得了这般挑衅,胸膛里的怒火如同被烈风煽动的野火,瞬间燎原。
“你这是唱哪出戏呢?!”
孙虎一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姜美君的鼻尖,眼睛瞪得仿佛能吞噬一切挑战。
姜美君见状,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你,你该不会想对我动手吧?哎呀,我的老天爷,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女儿在外头受了委屈不讲,现在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在家门口遭人欺侮,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啊!”
恰巧,范家和许家的媳妇正在姜家帮忙,一听那声带着哭腔的呼救,连忙丢下手里的针线活,脚底生风地跑到前院,想要探个究竟。
“姜婶,他们怎么敢欺负您呢?”
“娘,是孙家人欺负您了吗?”
姜大军这急性子的儿子,一句话也没多问,直接抄起门后的扁担,风风火火地往外冲。
姜美君见儿子赶来,急忙添油加醋地说:“儿啊,要是你再晚来那么一小会儿,娘我可就要被这群恶人欺凌得不成样子了。”
姜大军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一听母亲险些遭殃,哪还能忍?当下决定要为母讨个公道。
“娘,您放心,谁让您受了半点委屈,我绝不轻饶了他!”
姜大军那股子狠劲儿,就连平时飞扬跋扈的孙虎看了也不免心头一紧。
孙虎虽外表唬人,实则内心虚弱,面对姜大军这种拼死也要护母的硬汉,立刻气势凉了半截。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孙钱赶紧出来打圆场,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二表哥,您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对丈母娘不敬呢?实在是因为想念有财,想接她回家团聚,哪知道丈母娘却不答应,孙虎一着急,说话难免重了些,但绝无半分欺辱之意,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的好意。”
姜美君这会儿的演技简直能拿奥斯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地道:“儿啊,娘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要被个小伙子指着鼻子骂,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在这世上受罪。”
范家、许家的媳妇见状,纷纷上前安抚姜美君,同时对着孙家人厉声指责:“看看你们把有财都逼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上门来闹腾?当我们小树村的人是好欺负的?”
原本不过是两家人之间的小摩擦,关起门来私下解决也就罢了,可一旦上升到两个村子的脸面问题,事情的性质就变得微妙且棘手了。
在一旁的姚氏,脸色微变,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与急切:
“这话从何谈起?我们孙家不过是来接自己的儿媳回家,怎么就被你们渲染得这么不堪?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得好好说道说道。”
范家的媳妇挺直腰板,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不满与正义,反驳道:“就凭你们这样的迎接方式?看看咱们姜婶被气得脸色发白,眼眶泛红!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们是不是真打算仗着人多势众,强行索取姜婶家祖传了几代的豆腐秘方呢?”
姚氏听着这话,心里的不安如同春日野草般疯狂滋生。
她们一行人的初衷确实是想找些茬口,原本精心设计的剧本是诬陷姜有财私奔,以此为由头,迫使姜家不得不以那传说中的豆腐秘方作为赔偿,以平息这场无中生有的风波。
然而,现实的走向似乎偏离了她们精心铺设的轨道,让姚氏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哪有什么秘方的说法,我们可没有半点这样的念头,纯粹是为了迎接自家的儿媳回家。若是再这样胡言乱语,休怪我们翻脸无情了!”
她试图以强硬的姿态掩盖内心的慌乱。
姜美君渐渐收住泪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坚定,直视着姚氏问道:“这么说,你之前让有财必须带着秘方回来,否则便怂恿女婿休妻的事情,都是假的了?”
姚氏心头一紧,这承认与否的分水岭,犹如悬崖峭壁,一步之差,便是万丈深渊。
她怎敢在此刻轻易松口?
“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无情无义之事?怕是亲家母你误解了我吧?”
姚氏语气坚决,面上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试图用正气压过一切猜疑。
姜美君见状,向姜有财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道:“你看,我就说嘛,妈她绝不是那种背后算计的人。这下好了,是你误会妈妈了。”
姜有财一时间未能领悟母亲言语中的深意,只觉得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微妙的信息,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无声的信号。
“是我糊涂了,原来妈妈你并不是那个意思。”
此时此刻,辩驳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难道要公开承认,自己确实曾对那份秘方有过非分之想?更何况,如今事态已沸沸扬扬,再企图悄无声息地取走秘方便如同自认理亏,无疑是火上浇油。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一言不发地否认。
“孩子,既然只是一场误会,那就收拾收拾,随妈回去吧。你两个孩子也在这挤着,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你说对不对?”
回家?对姜有财而言,娘家这片避风港比起每日在婆家受尽冷眼与挑剔,不知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