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弗延顿了一顿,借着窗外的夜色直直盯着沈幼恩。
沈幼恩没有和他对视,伏在窗台的身体翻了一翻,背对蒋弗延,视线也重新落向外面的椰风蕉雨。
不知为什么,应该如往常一般来得急去得也快的骤雨早该停歇了,今天却还在绵绵不绝地淅淅沥沥个没完没了。
固然沈幼恩喜欢它们带来的沙沙动静,此时此刻也不知是因为听得太久了,所以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蒋弗延的熨烫重新烘上来,自沈幼恩的身后烘上来。
他的两只手分别由沈幼恩的身体两侧按在窗台上,他的嘴唇若即若离地与她咬耳:“那你试试看,有我在,你们结不结得了。”
蒋弗延漫不经心的语气,像在笑,细品之下分明深谙一丝冷厉:“我说过,但凡我哥的,我都要抢过来。”
“你不是都听见了?”蒋弗延问,“是不相信我对他撂下的这句话?”
沈幼恩在他的那一丝冷厉之中失神了两秒,然后思绪停在他的最后一句话:“你今天着急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别信你想抢他的东西?”
蒋弗延的一只手抬起,执住她的下巴,掰过来她的脸,迫使她看他:“那你到底信还是不信?信的话,可以,你等着,我会把你抢过来。不信的话,你要跟他结什么婚?”
沈幼恩不高兴地拂掉他的手:“你对我来讲什么都不是,别自作多情,我根本不是因为这通电话跟你赌气才决定跟他结婚的。为了一个臭男人随便嫁人?呵,我是有多蠢。”
昏暗的光线也掩盖不住蒋弗延神色间的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嗯,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什么都不是。那请沈大小姐跟我解答,既然你没那么蠢,你为什么决定跟他结婚?”
沈幼恩讨厌他的阴阳怪气,令她回想起当初在明舟市,蒋弗延非逼她离开蒋序身边而她为了跟他斗偏偏不离开的那阵子。
“去北欧之前,我就已经差不多考虑清楚这件事了。家里为我相看的联姻之中,蒋家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一个,而因为我和蒋序之间的一些过往,蒋序反倒成为我的最佳选择。”
“就是因为其实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所以才去北欧散心的,给自己一些反悔的时间。结果就是从北欧散心回来,我没有反悔。”
“本来这件事我打算先继续磨着蒋序、吊着你们蒋家,好方便我之后多谈些条件,再答应。现在便宜你了,让你成为第一个知道的人。你如果回去跟你家里人告密,让蒋序提前高兴高兴,也可以,随便你。”
沈幼恩扬着下巴,以一种高傲地姿态睨他。
蒋弗延的表情又是一阵变幻,最后停定在似笑非笑上:“撺掇着我去告密,是不想照原计划谈多些条件?谈不下多些的条件,你会重新考虑要不要选择蒋序?是不是说明沈大小姐你所谓的决定,其实内心还在动摇?”
他欠揍的表情惹得沈幼恩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但她压下了这怒了一下的怒意,推开他:“解答完了,你可以走了,别妨碍我休息了。”
“怎么就解答完了?”蒋弗延仍旧禁锢她在窗台前这一小方空间内,“同样是蒋家的儿子,蒋序可以成为你的选择,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沈幼恩好心好意道:“蒋少爷非要我重复一些以前在明舟我已经讲过的那些你听着会不友好的话?”
“哪些?”蒋弗延好像忘性很大已经不记得了一般,追问,“你跟我讲过的难听的话太多了。”
话本身没什么,可他的语气依旧欠揍,光靠语气就能令沈幼恩想炸毛。她只承认她讲过“一些”难听的话,并没有“很多”!
他对她讲的难听的话才很多很多很多好不好?!
何况那些难听的话都是他应得的!他帮着蒋序骗她的这个仇,她永远记恨着,不会一笔勾销!
而既然他想听,沈幼恩自然不介意给他回忆回忆:“你永远只能在你哥的阴影之下,你比不上蒋序。”
“噢?”蒋弗延似乎很冷静,“具体说说我哪里比不上他。”
“哪哪都比不上。”心也一样地黑。
“是吗?”蒋弗延轻哧,“别的不说,他连床都没办法跟你上,能做到像我这样、让你爽?”
直白的污言秽语简直了!沈幼恩恼火地扬起手就想赏他一个大嘴巴子。
蒋弗延捉住了她的腕子,及时阻止了她的动作:“他怎么跟我比?你说一说。”
沈幼恩皮笑肉不笑:“真是让我开眼界了,你哥也不是故意想不行的,你却逮着他的天生残疾言语间全是羞辱。”
蒋弗延肉笑批不笑:“还没嫁过来,就为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操心,这么为蒋家尽心尽力的媳妇,我更加得为自己抢一抢了。”
明明是在吵架,猝不及防他又夹杂进了疑似调戏的话,沈幼恩又羞又恼:“做你的春秋大梦。”
蒋弗延自顾自重复问:“他到底怎么跟我比?你说一说。”
沈幼恩没被他带偏,不提什么床不床的,敛敛神色,很认真地说:“你父母偏心他,他也是你们家的长子,很明显他才是你们家以后的掌家人,他能带给我的助力和价值自然比你大。”
“这很简单,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