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沉默片刻,摇头:“蒋弗延,我可以不考虑蒋序了,但和蒋家的结亲我也会作罢。”
蒋弗延漆黑的眼睛里簇起生气的火苗:“你怎么——”
“蒋弗延,停止你的花言巧语。”沈幼恩打断他,“不要再表现得你非我不可。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心里有数。”
“我当然心里有数。”蒋弗延冷笑,“你还是听进去那通电话里我和蒋序的交谈了,刚刚让你先让我讲完你又不让我讲,现在自己因为那些话跟我闹脾气。”
“你确定你心里有数?”沈幼恩也冷笑,“我没你想得那么傻,没有蒋序那通电话,我自己也看得很清楚。北欧的那段时间我只是没揭穿你罢了,反正我们离开北欧就会散,一个旅伴而已,你的其他心思我管不了,只要没妨碍到我度假的心情。倒是你,不会傻到觉得一段旅程你就把我的心给抓住了吧?”
“噢?”蒋弗延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具体情绪,“揭穿我什么?我什么其他心思?”
这种时候装无知还有什么意义?沈幼恩便和他讲个明白:“早在明舟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你和我背着蒋序纠缠不清,就是想恶心蒋序。如今也不过是当初的延续。”
“或许你要解释你现在确实折服在我的魅力之下,我也姑且相信你不再仅仅是为了和蒋序争抢才想要追求我,但不纯粹就是不存粹,无论如何你也撇不开那份和蒋序争抢的心理。”
蒋弗延悄无声息地没有讲话,只是看着她,仿佛已经无言以对了。
可他仍旧没有松开沈幼恩。
感觉到蚊虫叮咬的沈幼恩捺着心里的烦躁,关上了窗户,隔绝了风声雨声。
一回头又见蒋弗延的嘴角勾着。
勾着嘴角问她:“你想要从头到尾都纯粹的感情?”
沈幼恩一心只想着快点摆脱他,所以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被ass了,连我的选择都进不了。”
“那你联什么姻?结什么亲?”蒋弗延好笑地问,“你家里人给你张罗的联姻更加没可能带给你纯粹的感情。你这不是矛盾?”
沈幼恩一噎,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气急败坏,哪里还顾得上心平气和跟他讲道理:“关你什么事?!我要怎样就怎样!不要你就是不要你!”
不仅理智全无,连教养也丢到了一边。
用力推开他,沈幼恩迅速跑进卫生间里,反锁上门,坐在马桶上一边咒骂蒋弗延一边平复自己的心绪。
乱七八糟!
原本好好的一天,被蒋弗延的死缠烂打搅得乱七八糟!
沈幼恩后悔了!
她就不该带着蒋弗延去北欧!
她就不该心志不坚定被蒋弗延的肉体勾引!
她就不该……
不该因为虞姬的IP地址选择了明舟成为她的离家出走的躲藏地!也就不会认识蒋序从而认识蒋弗延了!
闷闷不乐地坐了一会儿,沈幼恩脱光衣服到淋浴间里洗澡。
洗完澡沈幼恩意识到自己什么东西也没带进来,淋浴间里更是连条毛巾都没有。
脏衣服全是汗,根本不可能再捡起来穿。
沈幼恩只能光着身体出去了。
结果刚打开卫生间的门,登时和坐在椅子里等着她的蒋弗延对个正着。
她刚刚都把他给忘记了,更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走。
沈幼恩憋红着脸迅速又把门关上,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她现在的脑袋真的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淋了雨还吹了风的缘故。
蒋弗延过来叩叩卫生间的门,语音含笑,却又无辜:“你自己不穿衣服的,怎么又成我的错了?”
“你立马给我走!”沈幼恩心梗,重新反锁了门。
蒋弗延听到了她反锁门的动静:“我如果要进去,你刚刚能那么安心地在里面洗澡。”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沈幼恩抵着门,心口蓦然涌上阵阵委屈,“让你走啊。”
尾音泄漏了她的哭腔,蒋弗延第一时间捕捉到:“不是吧,这有什么好哭的?觉得被我占便宜的话,等下我让你看回去就好了。”
“你够了好不好!”沈幼恩不明白他怎么就长了那么一张嘴。
蒋弗延很正经地说:“我过来卫生间门口是帮你把你的衣服从你的行李箱里拿出来给你。还有你带的一次性浴巾,也拿了。门开一点我给你递进去,赶紧穿上吧,别等下感冒了又怪我。”
“我就算不感冒也怪你!谁让你今天过来气我的?你不来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沈幼恩蹲身在地上抱住自己,“我最后再说一次,你现在给我离开,我不用你假惺惺递衣服,你现在走了我自己出去也能穿衣服!”
蒋弗延说:“OK,不招你嫌了,我现在就出去。”
他的脚步渐行渐远,很快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外面随之恢复安静。
沈幼恩竖起耳朵仔细探听,又贴到卫生间的门上,留意了好一会儿,似乎确实没了蒋弗延的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尝试打开卫生间的门。
打开一条缝,沈幼恩望出去,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