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也隐隐感觉到了皇兄的不悦,但也没闹明白他为什么不悦。
他含笑道:“只要公主喜欢听,我乐意为公主抚琴到天亮。”
谢舜和谢泠都冷睨他,只觉得他就是连笑都在勾引人。
笑得妩媚。
谢舜屏气凝神,“公主,这一杯我敬你,敬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却没什么好回报你。”
他给余笙把酒满上。
余笙正待要说话,就听谢泠突然道:“两位侄儿,皇帝知道你们今天如此雅兴的在此赏月吗?”
那言外之意无非是在说,你们的父皇还瘫在龙榻上呢,你们竟有此雅兴又是喝酒又是抚琴,实为不孝。
谢舜面不改色的说:“多谢皇叔对父皇的挂虑,父皇自是知道。
父皇最近常提到皇叔,说他还没登基的时候,皇叔在宫里常被人欺凌,只有父皇待皇叔如亲兄弟一样。”
如今父皇病重在榻,他这个当皇叔的,去看望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倒不是谢泠不愿意去探望,实在是他拒见百官。
谢泠听这话从容不迫的道:“皇帝能说这么多话了?”
皇帝自然没说这么多话,是他自己说的。
谢舜道:“父皇每天都在好一点。”
两人就着皇帝的身体状况聊了几句,被忽略的余笙:“……”
谢泠抓起一把瓜子,把剥出来的仁都放在余笙面前了。
谢舜看他这样子做,也拿起了栗子,把仁剥出来,也放余笙面前道:“笙宝,瓜子吃多了上火,这个栗子特别甜,你尝尝。”
谢泠听见笙宝这字就不悦,何况他还说吃他的瓜子多了会上火。
他都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索性也就把事挑破了,“笙笙要吃什么自有我来照顾,就不劳烦大侄儿操心了。”
余笙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谢舜毫不相让的道:“在青云观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笙宝。”
每次余笙去青云观,都是他伴于左右,给她布菜。
她要吃什么,他来夹。
她要喝什么,他来拿。
她要吃栗子,他也会把壳去了。
这本来就是他常做的事情。
可谢泠说:“笙笙已和我表白说看上我了。”
琴声戛然而止。
空间有一瞬间的凝固。
谢润不可思议的道:“九皇叔,公主是太渊的神明,你只是一个凡人,我不同意。你这是在亵渎太渊的神明。”
谢泠看白痴似的扫他一眼,“你耳朵聋了?”
是神明看上了他,是神明要的。
谢舜一脸受伤,看着余笙控诉道:“你不是说以青云观为重,不谈婚论嫁吗?你转眼就看上他了?我哪里比不过他?”
论相貌,他也不差。
论身份,他比谢泠更尊贵。
论感情,明明他也陪伴了她这么多年。
她甚至为了他与天道对抗,他的命是她给的。
他选择谢泠不选择他,谢舜自然是伤心的,眼眸都红了。
余笙:“……”
不是,怎么搞得好似她跟个负心汉似的,她负他了?
余笙解释道:“那个,谢舜,人的想法都是会变的。”
谢舜不管这个,起身就跪在了她面前,“笙宝,你既然要了他,那你连我也一起要了。”
谢泠、谢润包括余笙自己都被他这炸裂的话惊到了。
谢泠反应过来,顿时恼了,“谢舜,你休要无理取闹。”
“我没有无理取闹,我可以容下九皇叔,九皇叔容不下我吗?”
谢润有些气愤,“你们,你们不要为难公主了。”
谢舜不理他,抓住了余笙的手恳求道:“笙宝,我不介意你看上多少人,只要你肯给我侍奉你的机会,我就知足了。”
谢泠气得上前一把抓住了谢舜,然后给扔出去了。
都说余笙看上他了,这谢舜还在这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企图动摇余笙的心志,他真该死。
所以,他便把人扔到湖里了。
‘扑通’一声响,谢舜沉入水里。
大冬天的,这湖水冰冷刺骨。
余笙腾的就站了起来,喊:“天斩,救人。”
喊完才发现天斩不在身边。
今晚游玩的人实在太多了,天斩和小白一不留神就和主人走散了。
小白本来想找主人,可遇着了谢宁,被谢宁哄着买买买,玩玩玩。
天斩的遭遇,一言难尽。
趁着上灯节,人山人海,灯火通明时,有个外员(富商)给女儿搞起了抛绣球。
就是当家里的女儿到了婚嫁的年纪时,姑娘抛出一个绣球,谁得到这个球谁就可以成为这位小姐的夫君。
这绣球最后就落在了看热闹的天斩身上。
他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拥挤着送进员外郎家里了。
总之,天斩小白都不在身边。
谢润站在岸上大声喊了几声:“哥,哥。”
船上有皇家御卫,见状好几个人纷纷跳下去了,可大晚上的,湖里一片黑暗,跳下去后的人很快浮上来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