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在刘璋所率南征大军的兵锋下,南中起兵谋逆的祸首,越嶲郡的高远、高定父子;益州郡的雍勉、雍闿父子;牂牁郡的郡丞朱褒纷纷授首,身死族灭。
目前南中除了一些不安分的小种叟夷和一些不知死活的豪族,还需要刘璋派兵征讨外,南中的局势已是大体稳定了下来。
因此,刘璋留下校尉袭肃,襄助新任的邛都令李恢一起稳定邛都城的局面,而后刘璋在兴平元年九月初的时候,赶到了益州郡的郡治滇池县,准备对南中进行后续的处置和安排,他意图和诸葛亮南征一样,让南中地区不再成为骚乱的祸根,而是成为给他供给军饷、赋出国富的大后方。
刘璋此刻就在滇池县的城门前,打量着滇池县城池的状况。
雍勉、雍闿父子围攻数月有余的滇池县,城池的壕沟被填平了大半,城墙在冲车的撞击下,有些地方出现了毁坏的情况,守御城池的人在城墙毁坏的地方立着木栅栏,续而阻挡造逆叟夷的攻伐。
城墙上处处血迹斑斑,分不清是攻城叟夷的鲜血,还是守御城池的汉人的鲜血,鲜血经过一段时日变的干涸,颜色由原本的猩红色化作了黑色,刘璋知晓,这是因为人体的血液里面饱含铁离子,铁离子氧化变黑的缘故。
骑在马上低头往下看的刘璋,在贴近城墙的土地上,看到些貌似人体残肢的东西,他眯起眼睛,想象起当初叟夷攻打滇池县的状况,血肉横飞,哀嚎遍地,滇池县朝不保夕,风雨飘摇。
噼里啪啦的一声鞭子甩动的声音,从远处城墙下的工地上传来,打断了刘璋的思路。
他举目望去,远远的只见滇池县的一位青衣小吏,正扬起鞭子,对着一名修缮城墙、清理杂物的工匠挥起鞭子,用体罚的方式催促着工匠行动起来,这让他略微皱起了眉头。
跟随在刘璋身边的益州郡太守高颐,看出了刘璋面色的不悦,他立即开口向刘璋解释。
“明公,这些修缮城墙、挖掘壕沟的人,是跟随雍氏起兵造逆的豪族子弟,以及这些天甘校尉缉捕来的谋逆的夷人,我想着直接夷灭这些十恶不赦的人,有些宽待他们了,不如让他们修补被他们破坏的滇池县城。”
“再者滇池县被围数月,城中百姓劳困,我也不好教百姓服徭役,来修缮城墙,索性就让这些谋逆的罪人,在他们临死之前,做些有用的事。”
彭羕闻言,附和了一声:“高府君说的好,正当如此,谁破坏城池,就由谁修缮,这些造逆的犬辈,若是直接杀了他们,倒是让他们痛快了,就该让这些人吃吃苦头,再格杀了此辈。”
刘璋点了点头,对于高颐这样的行为,他想竖起大拇指给高颐点个赞,拿这些谋逆的夷人和豪族子弟修缮滇池县城池,算得上是废物利用了,和他在邛都做的几近一样,他在邛都杀了一批夷人,但同时留了一批夷人用来干点杂活累活。
“高卿做的好。”刘璋微笑着夸赞了一句,随后示意了众人入城,一群人打马向滇池县县寺行去。
在骑士簇拥下向县寺行去的刘璋,脑子转个不停,思索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诸葛亮平定南中后,南中大规模的叛乱没有发生,但小规模的叟夷叛乱却是没有停歇过,而蜀汉大军多年来一直在前线与魏军作战,无暇南顾。
于是蜀汉为了应对南中地区时不时出现的骚乱,同时为了便于管理南中地区,设立了一个特别官职——庲降都督。
庲降都督和蜀汉常置的另外三个镇戍都督,江州都督、永安都守、汉中都督一样,肩负着抵御外敌入侵的重任,但不同的是,南中是一块比较特殊的区域,这里少数民族较多,和汉人杂处在一起,因此庲降都督不仅要有军事才能,而且还要具有较强的处理民族关系的能力,能维护南中地区的政治稳定。
刘璋眼下就需要一名能协调南中少数民族与汉人之间的关系,镇压南中小规模的叟夷叛乱,以及能征收、运输南中战略物资,助力他征伐天下的庲降都督。
前面他一直没有想到一位好人选,蜀汉的几任庲降都督,邓方、李恢、张翼、马忠、张表、阎宇六人,李恢恰好在他手上,但李恢现在年纪较小,在南中没有什么威信,刘璋提拔李恢担任邛都令都已是超拔,是对李恢的殊遇。
更不必说,庲降都督一职,驾临南中各郡郡守之上,各郡郡守都需听从庲降都督调遣,而李恢离两千石的郡守还有好长一段阶梯需要攀爬,总而言之,李恢走到庲降都督这一职位上,还需要十来年的历练才行。
现在的李恢,还是太年轻了,太简单了些,需要岁月的锤炼才能化作一块美玉。
这里刘璋微微将目光瞥向了身侧的益州郡太守高颐,人到中年的高颐相貌端庄,气质出众,目光灼灼,甚有威严。
这位姓高名颐,字贯方的益州郡太守,历任北府丞、武阳令、阴平都尉,一步步稳稳向上走,走到了如今益州太守的位置。
刘璋查阅过这些年高颐在益州郡太守上的考核,上面称赞高颐卓尔绝殊,学优从政,亲贤乐善,高风亮节,每每都得了高等的评价,算得上颇有治才。
这次雍氏谋逆,高颐能在外无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