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秦晓柠独自睡得香甜,待到第二日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唤人进来服侍着起了身,又有侍女端上丰盛的早食,秦晓柠刚吃到一半儿,陆戟便来了。
男人穿着专属于摄政王爷的朝服,赤朱的颜色,蟒袍上绣着张牙舞爪的盘龙纹样,矜贵又威严。
秦晓柠抬眸看了眼,随即脸上露出笑意:“王爷这是刚下朝?”
男人冷着脸。
显然还在为昨日的事而气恼呢。
秦晓柠存心讨好他,于是又殷勤道:“用早饭了吗?若是没用,我让她们再添一副碗筷来。”
陆戟依旧没言语,只是撩起蟒袍坐了下来。
侍女麻利的递来了碗筷,秦晓柠亲手为他盛了汤水:“王爷政事繁忙,可要多注意补养身子才行。”
小女人脸上噙笑,一副贤惠又好脾气的样子。
男人却是头也没抬,冷着一张脸,待吃完了饭食后,便起身走人了。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搭理小女人。
知晓他在跟她怄气,但秦晓柠可不在意这个,她如今愿意与他加以颜色,全是为了孩子的前程考虑,至于男人是否开怀愉悦,这并不关她的事。
她才懒得在意呢。
饱饱的吃过了早饭,秦晓柠唤来了松枝。
“陪着我出去走走?”秦晓柠道:“咱们去京城的字画楼看看去。”
松枝闻言一愣:“咱们如今都住进王府了,吃喝不愁,阿柠,咱们还要卖字吗?”
“咱们又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秦晓柠苦笑:“待生下了孩儿,咱们就要走了。”
说着,她自顾的穿上了外衣:“走罢,去瞧瞧,京城的字画楼要比乾州那边的字卖的贵,若是价钱好,往后咱们除了供应给蔡老板外,其余的字就拿到这里来卖。”
“将来真的打算还走啊?”小丫鬟不情不愿的。
“不走?要我还在这里伏小做低的给他做妾?”秦晓柠凉凉的一哼:“姐姐我又不是养不起自己,我才不稀罕,当初不稀罕,如今更不稀罕了。”
当初走的时候,她还为将来的营生有所担忧,眼下,她可是有底气呢。
自己在舒望有宅院,又有赚钱的营生,傻子还会赖在这里给男人做妾。
秦晓柠利落的穿好了外衣,对着松枝一梗脑袋:“走。”
小丫鬟无奈,只好跟在后头,二人出了正殿,还未走出二门,便见王府大管家福来正热火朝天的指挥着一众工匠忙碌着。
见了秦晓柠,福来忙躬身上前来:“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秦晓柠信口问道:“福管家挺忙的啊?”
福来闻言指了指那些垂手侍立在一旁的工匠们,回道:“王爷要娶妻,前阵子特意吩咐咱们将王府的花园子好生的修建一番,这不,这几日,外头送来不少珍稀花草,奴才忙着指挥他们栽种起来。”
这个陆戟,倒是肯为新妇费心。
可见王凤仪果真好手段,这才两三个月光景,就将陆戟给拿扭住了。
幸好,她未雨绸缪的将孩儿们给了李兰春和夏蕴抚养,不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将来王凤仪若是生下了孩儿,陆戟保不齐要厚此薄彼了。
“王爷娶了新妇后不去公府住吗?”一旁的松枝忍不住问。
福来笑眯眯的回道:“谁知道呢,总之,王爷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看样子,倒像是要将新妇安置在王府里,毕竟,这王府人少,没有规矩约束着,将来新妇进门,就是一人做主,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岂不是比在公府里更自在嘛。”
说得正是呢。
这个陆戟,倒是体贴。
“福管家好生的忙着吧。”轻飘飘的扔下这么一句,秦晓柠昂着头,抬脚就走。
福来忙跟上来拦住:“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秦晓柠冷笑:“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不敢不敢,夫人可莫要折煞老奴。”福来躬身解释道:“只是王爷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要老奴照看好夫人,夫人可以出去,但总要说个去处,王爷若是问起,老奴也好作答。”
秦晓柠凉凉道:“你们王爷若是问起来,你只管告诉他,我定然能照料好腹中孩儿就是,让他不必惦记。”
如今的陆戟所谓的照料,不就是冲着她腹中的孩儿嘛,说完这话,秦晓柠头也不回的迈开了步子。
“夫人,这可使不得。”福来紧跟在后头:“您便是要出去,也要命人跟着保护才行啊。”
“不必。”秦晓柠冷声道:“我一介小平民,谁会来害我,犯不上劳师动众。”
小女人执意出门,福来也不敢拦着,苦着脸跟在后头连哄带劝,直到秦晓柠出了府门,他才叹着气顿住了步子,拉过门口的侍卫:“快悄悄跟着,千万跟住了人。”
又寻来小厮,哭丧着脸交代道:“快去宫里通禀王爷,若是出了岔子,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王爷砍的。”
摄政王府地处京城最繁盛的地段,走出长街没几步,便是鳞次栉比的商铺。
京城权贵云集,爱好风雅者居多,字画楼自然是不在少数。
秦晓柠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