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仪在宫内受辱的事,转眼就传到了太夫人耳中。
“这个戟儿,真是太过分了,他居然当众羞辱凤丫头,他这是成心在打王家的脸,在打我这个祖母的脸啊。”
太夫人一辈子雍容典雅,甚少有这样大动肝火的时候,今日如此,唬得满屋子的仆妇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发了一通脾气后,太夫人对着心腹李婆子吩咐道:“去将老大家的给我请到这儿来。”
“我倒是要问问她这个做娘的,到底是怎么教育儿子的,忤逆父母也就罢了,居然在外侮辱起我这个做祖母的来了。”
太夫人恼得一拍案几:“真是不孝至极。”
“太夫人,您莫要生气。”李嬷嬷叠声安慰着,也不敢耽搁,一溜烟似的紧着出了舒兰园,朝着国公夫人的春熙堂而去。
此刻,秦晓柠也在春熙堂,正与李兰春两个陪着国公夫人说话呢,见太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亲自过来,还没等对方开口,国公夫人已经预感到了不妙。
“婆母可是哪里不好了吗?”国公夫人担忧问道。
太夫人上了年纪,国公夫人还以为是身体闹了不舒坦,不然,一般的小事,不会差遣贴身嬷嬷过来回话。
李嬷嬷先是瞥了眼一旁的秦晓柠,一张老脸耷拉着,然后勉强朝着国公夫人挤出一丝笑意:“太夫人身上倒是没什么不舒坦,只是昨日王家来人了,跟太夫人说了些话,夫人听说后心里不是滋味,这才寻您过去。”
对于昨日宫里头发生的那桩事,国公夫人是一点不知情的。
她听了老嬷嬷的话,微微蹙了蹙眉,狐疑问道:“昨日王家来人了?”
她看向老嬷嬷:“他们跟太夫人说了什么?”
“这,这个嘛。”老嬷嬷支支吾吾了一阵子,遂清了清嗓子,木着老脸回道:“夫人您还是自己过去问问太夫人吧,昨日的详细情形,老奴也不知情。”
日日在太夫人跟前服侍,关于主子的事,怎会毫不知情。
说这话,就是在推诿敷衍。
国公夫人最是个爽快人,见这老奴这般遮遮掩掩的没个痛快话,心里便不大受用。
脸色毫不掩饰的跟着沉了下来。
“既然你不知,那便先回去吧,告知婆母,我这就过去。”国公夫人沉声道。
待那老婆子走后,秦晓柠来到国公夫人面前,双膝跪地,国公夫人唬得一愣,忙扶起秦晓柠:“你还怀着身孕呢,这是做什么?”
秦晓柠坦诚道:“如果儿媳猜得没错,祖母该是因为昨日我与王爷入宫的事而生气。”
说着,她便将昨日在陆太后那里与王凤仪的冲突,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国公夫人。
秦晓柠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待国公夫人开口,一旁的李兰春忿忿道:“这个王家表妹也真是的,如今都男婚女嫁了,她怎的还要摆谱,若不是她提及什么尊卑,二弟也不会较劲,她又怎能受屈辱,说到底,这事还是她引起的。”
面对长媳加侄女的这番话,国公夫人倒也没有反驳,而是叹气道:“可见昨日王家来人,定是与太夫人诉苦来了。”
秦晓柠点头:“母亲说得不错。”说着,她发愁道:“我只怕祖母要因此责怪母亲您。”
高门规矩,儿女闯下祸事,都是父母没尽到教导之责,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所以,昨日经历了这场事,太夫人不会直接找陆戟算账,却是会找国公爷或者国公夫人说道了。
也可能不舍得责骂儿子,但是眼下来看,国公夫人是免不得要吃瓜落。
太夫人端庄沉稳,国公夫人却是个干练爽快的性子,婆媳两个性情天差地别,这么些年,婆媳二人的关系也是磕磕绊绊,只是大家都是有教养的人,面子上倒是能维持体面罢了。
“母亲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不就是小孩子家闯了祸事嘛,我这做娘的又不是头次为儿子兜底了。”国公夫人一面说,一面接过侍女递来的披风,自顾穿上,转身拍了拍秦晓柠的手:“阿柠不必害怕,万事有母亲呢。”
这话耳熟,每每遇到事情,陆戟也都是这么跟她说。
母子两个都是将她当做弱者来疼惜,需要保护那种。
秦晓柠却道:“母亲,我跟你一起去。”
在国公夫人眼里,这个儿媳一向胆小,眼下能有这样的举动,倒是大为出人意料。
“不用你陪着,你祖母便是再生气,也不过是发几句牢骚,我年轻的时候,倒是也没少听。”国公夫人半是打趣道。
秦晓柠闻言道:“母亲如今有儿媳了,跟从前不一样了,便是祖母要发牢骚,也有我陪着母亲一起听。”
“再说了,这祸事本就是因为我跟夫君惹出来的,我怎能让母亲一个人去挡着,自己在后头享安逸呢。”
“我要陪着您一起去。”秦晓柠笃定道。
李兰春见状,也跟着道:“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姑母,我陪您和阿柠。”
国公夫人嗔了侄女一眼,嗔道:“今日这日头是从西边出来了嘛,你不怕太夫人了?”
李兰春爽快一笑:“从前我不爱过去祖母那里,是不耐烦祖母她老人家讲那些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