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睡在床上的许夜安脑袋也渐渐昏沉。
明明是具尸体。
但他好像真能睡着,而且......他似乎还能做梦。
一开始,梦里的画面很模糊。
但后来。
梦境渐渐清晰。
他似乎又钻进了人皮,看到了那间灰雾弥漫的宫殿、看到了宫殿里那个恐怖身影。
许夜安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在梦境中梦游,——某种神秘的力量,遮蔽了他的感知,让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很快他来到了宫殿的大门外。
就在他沿着台阶往上,就要走进宫殿的时候。
头顶却传来了一个奇异的声音。
“......饿.....”
嗯?
许夜安茫然的抬起头来。
却见到在宫殿的大门外,一块腊肉挂在虚无之中,就悬在他的头顶。
如此之近的距离下。
许夜安甚至能看到那淡绿色的霉菌下,鲜艳欲滴的橙黄油脂。
“.....饿......”
那個沙哑诡异的低语再次出现。
许夜安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宫殿,满是惊骇之色。
“人皮都已经消失了,我怎么还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而且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意识都没有,要是走进去的话.......”
“这块腊肉又是什么东西?它怎么会出现这里?它想干什么?”
还不等许夜安思考。
头顶的腊肉竟然从天而降,落到了许夜安的背上,然后他就感觉脖子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被拽飞起来,似乎要远离梦境。
这时候。
宫殿中却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许夜安牢牢地吸住。
两股力量拉扯之下。
他就被吊在了半空,四肢百骸传来了要被撕碎的剧烈不适感。
若是他能感觉到痛的话。
现在说不定已经直接疼死了。
“这下……可麻烦了啊!”
......
同样在做梦的。
还有刚刚从义庄中逃走没多久的魏大胆。
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奔逃疲惫。
他没有忍住困意,竟在狂奔的马上就睡着了。
梦里,他回到了家乡,又见到了母亲。
“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
“娘!”,铁打的汉子,瞬间湿了眼眶,跪在地上。
“.....饿......”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魏大胆忽然愣住。
谁在说话?
他打量着家里,周围明明没有任何人。
“娘,你刚刚听到有人说话吗?”
母亲哑然。
“傻儿子,这里除了你我,哪里还有第三个人哟?”
“不对!刚刚绝对有人在说话,他好像......在喊饿。”
“你这孩子哟,饿了直说不就好了......”,母亲慈爱的摸了摸他的额头:“等着,娘这就去给你烙饼吃。”
老人家转过身去。
魏大胆顿时睁大了眼睛,浑身颤抖。
因为在他娘的背上,竟然吊着一块腊肉!
长长的麻绳顺着脊背延伸,一直缠在他娘的脖子上。
“娘....您背上是什么?”
老人忽然转过头,思考了一下后,诡异的笑了起来:“儿,这东西不是你带回来孝敬我的吗?!”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魏大胆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啊!!!”
“草!魏大胆你鬼叫什么?”,方成明本就始终警惕着周围,精神高度集中,突然见听到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呼.......呼!”,见自己还在马背上,魏大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伍长,我好像做噩梦了。”
“那就别再睡了,小心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嗯......我们还没到宁喻县城吗?”
方午新在旁边有些不解的道:“按理说半个时辰前就该到了。”
“是不是走错路了?”
“老魏,你睁大眼睛看看,咱们现在已经上了官道,附近除了宁喻县,还有哪个地方能开辟出两丈宽的大路来?”
一行人又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眼看天光开始泛白。
他们终于见到了一角青黑色的建筑。
马蹄声一点点变慢,然后停止。
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挂着白色灯笼的熟悉建筑,恐惧道:“宁喻县有几个义庄来着?”
“就一个!”,方成明眼神凝重的道:“你们看义庄前门上的脚印,都是军靴样式,肯定是咱们之前踹门时留下的.......”
“他奶奶的!我们又回来了?”
“是那张人皮把我们困在这里了吗?”
“可它之前根本没有这种能力啊,不然我们也不可能从渠上逃到这里。”
“难道是其他诡异?可恶啊,我们不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