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其辞,没有给我准话。”
“内阁有人建议直接放弃人质。他明天下午要召开记者会,但还没下定决心。”克莱蒙斯的眼神和语调一样冷。
听到这句话,凌深的脚步顿了顿。他垂下眼,轻声说道:“塞涅尔……他怀孕了。”
克莱蒙斯瞬时怔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个多月了。”凌深没有看旁边的男人,似是出神般说道。
“……真是疯了!”克莱蒙斯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句,凌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骂谁疯。
即便是在深夜,总统府邸此时也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两人不急不缓地往外面走去,神情都只是略微比平时冷肃一些,经过他们身边的人如果不知情,根本看不出这两名Alpha因为自己的家人而心事沉沉。
凌深的喉结动了动,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声音极为压抑:“只要找到关押地点,可以营救的……我以前执行过很多次营救任务,可以的,我知道是可以的……不要放弃他……我只希望塞涅尔能活着。”
克莱蒙斯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一阵钝痛,深吸一口气才说:“必须尽快营救,他拖不起。这里我来想办法,你在外面配合我。总统重视名声,外边得有点动静来给他压力。”
说完这句,他们已经走到刚才的会议室门口了。沃尔特正在和总统的新闻主任说些什么,看到他们一起走过来,目光变得极为审视。
不过克莱蒙斯不予理睬,只是对凌深说道:“我就不送你了,让我的幕僚长送你出去。”
凌深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隐藏含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走到总统府邸的访客出口,看到一个中年Alpha在等他。这个Alpha走过来,挨他挨得很近,说自己是克莱蒙斯的幕僚长,送他去停车场。
快走到凌深的车前时,总理幕僚长才轻声说:“凌中校,接下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总理先生可能会很忙碌,他交代过我,尽一切努力帮你。”
说完后,他就停住了脚步,礼貌地目送凌深上车。
在开回家的路途上,凌深摸了下口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他到家后,迅速拨过去,响了两声后,对方就接了起来。一听声音,果然就是那个总理幕僚长。
凌深也不跟他多话,直接开口提要求:“明天一早,我需要很多记者到我的家门口。大约九点左右,我会就这件事发表一个声明,媒体来得越多越好。”
克莱蒙斯让他在外面配合,他明白是什么意思。虽然他的工作和艾希曼兄弟的差很多,但和塞涅尔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也学到了不少达成自己目标的手段——譬如利用舆论。
按照克莱蒙斯的说法,内阁对于如何处理人质危机是有分歧的。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联邦的一贯立场就是不妥协、不退让,尤其当对方绑架的意图是出于政治目的。但他也几乎立刻意识到克莱蒙斯说的是什么意思,眼下局势微妙,联邦在萨南半岛上的立场受到质疑,有人想直接牺牲塞涅尔,以此作为推进军事行动的理由。
如何解决人质危机,只有总统有决策权。这样的情况下,罗宾怎么想就成了关键。
在前面和罗宾的对话中,他听得出总统并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只能用一些模糊的政客惯用措辞来打发他。不在权力中心的他没有什么办法,手上唯一能利用的工具就是舆论。得益于信息时代的发展,在明天总统表态之前,他还有机会,让自己的诉求被更多人听到。
“了解。”对方言简意赅,显然也是有所准备。
“另外……”凌深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点,“如果那边有什么关于塞涅尔的消息,无论是什么,我都希望能尽快知道。”
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思索片刻,又在手机通讯录里翻出另一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虽然是深夜,但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
“凌深?”金灿然的声音响起。
“是我。”凌深非常直接地问,“我想你应该看到关于塞涅尔的事了,能帮我一个忙吗?”
金灿然也不跟他多话:“什么?你说。”
“写一篇文章,关于这次人质危机的一些内幕。”凌深顿了顿,又很诚恳地补充道,“但你可能会面临风险,甚至会影响你的工作。”
话说得非常直白,以至于金灿然都沉默了。凌深的意思他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的敏感内容很可能招来调查处。那些人不敢随便动有军方背景又是作为人质家属的凌深,却能通过各种手段让他丢掉工作,甚至威胁到他的正常生活。
“为什么找我?”他问道。
凌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和塞涅尔一直有合作,他信得过你的能力,我也信得过。”
电话对面传来轻微的抽气声:“他和你说过?”
“没有。”凌深的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你和他第一次合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帕特那件事。我看到你上节目了。”
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塞涅尔会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