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尚得胜归来不表,雁门关塞内军道,一人头戴斗笠,纵战马连夜奔驰,到了军营,密入将军帐,摘下斗笠,现出熟悉的脸,那兰雪一见,惊喜喊道:“你可算回来了!”娇躯拥了过去。
李牧搂着那兰雪,抚摸她的秀发,低声道:“障儿呢?”
那兰雪柔声道:“睡了!”
“辛苦你们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快被吓死了!”
李牧惊奇问道:“对了,一路上我就听到,匈奴来犯,我吓退三万骑兵,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那兰雪推开李牧,坐了下来,把李障如何不伤一兵一卒,将匈奴吓退的经过,完整的讲述给李牧听,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李牧越听越高兴,不时手捋胡须,点头称妙。
听完那兰雪的生动的讲述,李牧思考良久,道:“我儿先利用夫人和他这个八岁的孩子摆下**阵,迷惑敌方起疑,若不然,匈奴直接来攻,那可就将雁门关拱手让人了,可谓胆大包天,细致入微,打扫马蹄痕迹,明是欲盖弥彰,实则将刚刚踏下的马蹄痕迹做实,撒豆成兵,浇灭炊烟,明是毁尸灭迹,实则是混淆是非,乱人耳目,大开城门,明是请君入瓮,实则是无中生有,将滚木礌石堆积在一起,是虚张声势,杀死战马,是疑神疑鬼,晃动山林,是树上开花,这一系列精心布局,意在攻心,匈奴焉能不吓破胆子,纵使我带队来攻,也不敢冒然进攻,我儿兵之鬼才也!”
那兰雪娇笑道:“还漏掉一个,障儿说他用的是狐假虎威,用将军的闻风丧胆!”
李牧哈哈大笑,那兰雪用纤手捂住李牧的口,轻声道:“夜已深了,你还让他人睡不睡了!”
……
塞外的日出总是催促的很早,夜晚寂静的很凉,日子过的很慢,让人不经意勾起乡思,偶有虎啸狼嚎,也只是扫走了冷清。
李牧带着关兵,纵马从关外带着打死的狍子、麋鹿等野味,欢笑归来,城上那兰雪飘飘秀发,翘首迎接,李障望青茫云断,时间若是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若是让李牧做选择,他宁可镇守边关做一个无名小卒,也不愿回到邯郸做什么武安君,那些权术上的勾心斗角是他不愿去想的,但只要有赵国百姓的召唤,他会义无反顾。
好景不长,可能是气候的原因,李障病情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每次都咳出许多的血,正逢赵王迁下诏书,让李牧去防御魏、韩两国,李牧将妻子送回邯郸府中,留下钱财,命人四处寻访名医,自带五万赵军赶往南疆,这一去就是三年。
李障吃尽了各种土方、偏方、秘方、丹药,甚至是毒药,总算维持了两年。
那一年夏天,赵国北部发生了大地震,多处火山喷发,大地剧烈震颤整整一个时辰,山体滑坡,河堤决口,房屋倒塌,大地龟裂,天空血红,不见日出,红沙下了一个月,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庄稼绝收,因连年征战,赵国已经无粮赈灾,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
民间谣言四起:“赵王迁昏庸无道,沉迷美色,惹怒上苍,降下天罚,若留在赵国,定会跟着遭殃。”
“天下分裂久已,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神仙下界助嬴政统一华夏,救百姓水火。”
“自姜尚助武王伐纣,封神台封神,将近一千多年了,修道之人没有一人升仙,若助秦王统一山东六国,建丰功伟业,就会有机缘得道封神。”
也有传言:“神仙只图逍遥自在,耳根清净,哪里会管下界的百姓,几百年来,战争连连,可曾见过神仙下凡,指引光明,拯救苍生,救民水火,只见妖魔作怪,灾害频繁,奸佞当道,小人得志,鱼肉百姓。”
“升仙之路已经断绝,今后也不会有人能得道升仙,下界已经被完全抛弃了,只等生灵自生自灭。”
这一年,秦国已养锐两年,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而赵国朝纲混乱不堪,大臣争权夺利,谋权篡位,又逢千年不遇的天灾,百姓苦不堪言,纷纷逃离赵国。
公元前229年,赵王迁七年,秦王政十八年嬴政认为时机已到,任命王翦为主帅,李信、杨端和为副帅,率四十万大军,出函谷关,兵分三路开进,经过上郡,向井陉逼近,又有蒙恬防守匈奴的十万大军在北面做策应,此次出征,意在一举攻下邯郸,灭赵。
赵国得到消息,举国惊慌,这一次赵王迁竟然不听郭开的意见,主动调回李牧,也许是他嗅到了亡国的气息,勉强凑和了二十万赵军,司马尚为副将,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迎战秦军。
李牧回到府中只驻了一个时辰,儿子李障长高了,但脸色比以前更加的苍白,眼睛还是那样的清丽,呼吸之间,胸口起伏剧烈,李牧深知这次出征很可能是有去无回,战死沙场,但他想明白了,这是他最好的归宿,所以在军情紧急的情况下,回来与那兰雪和李障一见。
李牧抚摸李障瘦弱的脸庞,怅然道:“为父对于赵国百姓问心无愧,但对你却愧疚万分,对你不闻不问,冷言相对,你仍恨父亲吧!”
李障看着父亲良久,道:“父亲说反了,父亲愧对的是百姓,而不是孩儿,不闻不问,孩儿不怪父亲,孩儿命该如此。”
李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