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障微微笑道:“晚生是来解夫人危难的,夫人如此看待晚生,可是冤枉了。”
清夫人冷声道:“大人不为难老身,就是解决危难啦!”
“若是想为难夫人,这次怎会只带妙姑娘一人,也许夫人还没意识到,我所调查的这个案子,矛头明已经指向了夫人。”
“哦,说来听听!”
“蓝田事件,第一个疑点便是,被数千骑兵攻击,现天下还哪里有这么多的私兵,第二个疑点,捣毁高价买来的水银车,获利的又是谁,虽说夫人不可能自断其路,但也不能排除被怀疑的可能。”
“单凭表面来看,老身确实应该被怀疑。”说完,轻轻抿了一口酒。
“现六国破灭,各郡县不准私自屯兵买马,夫人拥有壮丁数万,以为这是得到了陛下的许可,便可以高枕无忧,可知商斗不过官的道理,一旦冠以谋反的罪名,夫人以为陛下还会姑息吗,而且获取这生产的工艺也不是难事,用谁来做都可以做成,陛下又何必花高价到夫人这来买,而不让朝廷来做,若是有人想取而代之,那就顺理成章了。”
清夫人闻言,伸出纤手又给无障斟了一尊酒,波澜不惊道:“大人真是智慧过人,能言善辩,老身糊涂,请教大人,老身应该怎样做?”
“晚生说的这些,夫人其实都很清楚,甚至比晚辈看得还要明白,只是夫人不惧怕这些,因为夫人有一个强大的后台,这个后台不是陛下吧?”
“老身寡妇一个,哪里有什么后台,大人疑心太重了。”对身后的汀兰道:“去把大人要的东西取来!”
片刻后,汀兰拖着一个玉盒子放到无障桌子上,清夫人道:“大人要的东西,老身已经命人找到,大人请过目!”
无障闻言心中一惊,打开盒盖,里面装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打开瓶盖,见里边盛有透明的液体,无障轻轻一嗅,与书中所记载无异,当是仙子泪的花朵所化,真没料到清夫人竟然有这样大的能力,将如此珍贵的药材,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找到,盖上瓶盖,心中惊喜,现在就看扶苏那边能不能寻到万年雪参了,连忙谢道:“万分感谢夫人能寻到如此珍贵的药材,夫人开个条件吧!”
清夫人笑道:“老身将这仙子泪馈赠与大人,只希望大人不要再查到老身头上,老身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开什么条件!”
“夫人赠与稀世药材,晚生欲要回报都不能,又怎能再查到夫人的头上,夫人此恩,晚生铭记在心。”说完收好药瓶。
清夫人哀声叹息道:“老身夫君走的时候,也是大人这般年纪,这般虚弱,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希望这药材能医好大人的病,与佳人携手到老。”说完望向妙心。
妙心被这一望,面颊登时红晕,似欢喜,又似哀愁。
“令夫人伤怀了!”无障歉意道。
清夫人一饮而尽,感伤道:“其实活着是一种麻木,自欺欺人罢了,如此多的壮丁死于毒气,老身怎能不触目惊心,心中又怎能踏实,可许多事情不是老身所能左右的,大人位列重臣,应该比老身清楚,我们都在为谁做事情,何谓一言九鼎,顺则昌,逆则亡。”
无障此时见清夫人,方能在眼神中找到岁月的痕迹,提起金樽,也跟着一饮而尽,这酒对于无障来说,只比水香辣,却无丝毫的麻醉,放下金樽,平缓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存,夫人就没想过,去改变吗?”
清夫人凝视着无障,“如何改变?”
“改变炼化工艺,改造炼炉,减少壮丁的伤亡。”
清夫人将信将疑道:“这生产工艺自夫君的先祖传承下来,历经几百年了,工艺早已娴熟,已无更好的办法,怎可能改变。”
无障微微笑道:“晚生去矿地探查,其另一个目的便是寻求更好的办法来改进炼炉,解决这排除的毒气问题。”
“那大人可曾寻到?”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烦劳夫人取来笔墨,晚生画一张图纸,夫人一看便知!”
女婢取来笔墨绢帛和书桌,无障转过身,扶袖提起笔,面容平静地在绢帛上作图,清夫人起身坐到无障身侧,凝神关注。
无障一边作图一边缓缓介绍道:“以铁铸上下釜,合口封固于地,将中间铁板打成细孔,丹砂置于其上,下釜盛水,周围灼以炙火,丹砂得火化为霏,气烟在其内流转,经细孔遇水而下坠,水银成,自下流出,而毒气不外泄,这是添石口,这是取霏口,可不停运转,晚生命名此法为上火下凝法,夫人看此法,意下如何?”
清夫人深知冶炼之理,在旁越听越心动,美眸不可思议地看着无障:“大人此法精妙绝伦,若是可行,不但高效,而且当真是拯救了数万人的性命啊!”
无障放下笔,将图纸交给清夫人道:“夫人可以先命人按照这图纸铸造一台试试看,验证此法可不可行?”
清夫人接过图纸,眼眸闪烁着激动,“这炼炉结构和工艺,大人是如何得来的,难道也是祖上传承下来的?”
“结合夫人的炼炉,加以自己的猜测!”
“大人既然会此法,为何不献给陛下,让朝廷派人来做,而是告诉老身?”
“夫人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