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无障住进客馆之后,殷通便派了大批军力轮流守护客馆,附近街市从下午开始禁严,闲杂人等不得随便出入,自己则带着郡内的要员守候在客馆楼下,惶惶不安,随时待命。
先生灭鬼影门,收编鄱阳帮,南下智取百越,除葬鼎余孽,这些大事情可是天下皆知,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深得始皇信任,先生在会稽城外遇袭,与他这个郡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也没想到,先生会途径会稽,而一向安定的会稽,会突然冒出一伙草寇袭击当朝大功臣,这等同于飞来的横祸,现在他全家人的性命可是先生一句话的事情。
听说无障醒来,殷通立刻委托芸初通禀,无障将他请上楼,殷通上来便跪在无障面前请罪,连头都不敢抬。
无障道:“殷大人不必惊慌,快请起,游历至此,并不想声张,没有知会大人,遇到草寇偷袭,这并不是大人的过错。”
殷通闻言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虽起了身,但仍是矮了半截,道:“先生在会稽遇到这伙胆大包天的草寇,终归是下官没有察觉,不能提前剿灭,是下官之责,下官已派出了人马去搜查那伙草寇,希望能将功补过,给先生一个交代。”
“不必了,不过是一群贪恋钱财的草寇,挟持了我的人而已,还伤不到我。”
殷通感激泣泪道:“先生的大量,殷通感激不尽,若换做旁人怪罪下来,下官不但官位不保,连小命也算交代了,”
无障截断殷通的话道:“大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不必多说,退下吧,去做大人该做的事情,另外将安排的人手也都撤了,我无需那些人的保护。”
“是下官愚昧,先生神通盖世,下官派来的那些人只能扰了先生的清净,下官这就去撤走他们。”接着又道:“希望先生多留些时日,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但凡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下官定尽力而为。”
无障道:“我会留下来几日,不过不希望有人打扰,离开时,劳烦大人为我们准备三匹快马就可以了。”
殷通道:“这是一件小事,下官定能办到,下官告退!”退着身子离开了屋子,擦着凉汗下了楼。
殷通下楼后不久,芸初上楼道:“师父,殷大人派人送来了一箱珠宝和一箱衣物,我们收不收下。”
无障正在提笔写着字,随口道:“你若喜欢就留下几件,其余的退回去就可以了。”
芸初笑道:“这个殷大人虽说看上去很儒雅,出手可真是大手笔,芸初一辈子也未见过那么多珠宝和好看衣服。”
“那些珠宝都是百姓的血汗,被他们榨取用来打点朝中要员,你用不着感谢他,儒家注重礼仪尊卑,迎合权贵,这是他们的为官之道,不过是一种腐化而已。”
“这样看来,这个殷大人倒是可恶的很,倒不如趁此机会除掉了!”
“官逼民反,自有百姓自己去解决,而我们做的事情比这个更为重要,是以,只有接受他的好意,也使得他安心。”
芸初似懂非懂,不过她也无需太清楚,她只知道无障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无障放下笔,将写好的字递给芸初道:“这是修行的吞吐之法,你拿去,按照上面的方法先自行修炼。”
芸初忙欢喜接过,看到上面写的字俊秀工整,由衷的喜欢,没想到无障这么快就传授她道法,看来师父还是很在意她这个弟子的,谢过师父后,下楼修习去了。
三日后,殷通果然备了三匹良驹,带着会稽众官一直将无障师徒送出城门外,卑躬屈膝,殷勤备至,生怕不周,引得无障不悦,一言便将他的脑袋搬家。
芸初对于殷通送来的珠宝,只是选了几样喜欢的戴在身上,华丽的衣裳倒是选了很多件,其中为无障选的居多。
逐浪这几日连续服用无障为他开的药,气血恢复大半,行动已无大碍。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殷通才松下一口气,犹如捡回来一条命般,直起身擦着脸上的汗,心中默念道:“总算走了,这个人可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师徒三人骑马走的并不是很快,因为九江的黄山距离会稽并不是很远,也就五日的行程,而距离论道大会还有七日的时间。
逐浪一路上少言寡语,经常微闭着眼睛,但手中始终握着剑,剑不离手,手不离剑,芸初已经习以为常,基本上将他当成一个影子,一个师父的影子。
倒是她的话显得很多,也许是弟子的身份,需要问得的问题很多,不过她的声音很好听,无障能解释的都给予了解释,三人行,总有人需要话多,来改变沉闷的气愤,以前是金行子和凌空子,现在换成了她。
时当中午,天气炎热,三人便在路边一家孤立的茶店喝茶乘凉,待过了中午在继续赶路,虽是茶店,但招待客人的却只是一座草棚。
这时,只见南面来了一伙人马,为首的是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身材修长,面若刀削,目如鹰隼,神态冷峻,身旁的随从背着一柄长刀,犹如弦月,寒光闪闪。
这些人到了茶店门前勒马停了下来,蓝袍男子扫了一眼茶店,略思片刻道:“下马,略作休息!”
这伙人纷纷下马,先要了几壶茶水,蓝袍男子率先迈步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