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眸光魅人,却又不时看向篝火下方灰烬藏着的兵刃。
待会这般兵刃砍在别人身,必定皮开肉绽。
周围的魔教教众哄闹着叫好,大碗喝下掺了水的难醉之酒,还有大汉将衣卷在手,光膀吆喝唱跳助兴。
可那卷起的衣服中,却藏着淬毒短刀。
一堆堆茅草在篝火附近,像是一坨坨巨大的牛粪,黑夜中,难以瞧见里面一双双森然的眼珠。
“呱呱呱呱”
从北边乱葬岗过来有一片樟林,突然一阵鸟雀飞了起来。
尽管是黑夜。
布置在四周的魔教暗哨还是察觉到了。
“咕咕咕”
像是鹁鸪、雉鸠的鸣叫。
魔教有善口技中,这叫声惟妙惟肖,像是在发情求偶,充满节奏。
北边过来的一队黑衣人,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只不过,
在听到白马庄的饮酒欢笑声后,三位太保几乎同时警惕驻足。
太反常了,有埋伏!
这是太保们与众位江湖人的第一反应,大晚喝酒寻乐者并不少见,尤其今日方才停雨,出来发泄一通也极有可能。
但大家刀口舔血,不多长几个心眼早就没命了。
退回去,再探查一番?
突然,
他们又想起了鲁连荣给他们的信条。
当时三人对鲁连荣起疑,认为他已知道魔教内斗,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担心衡州府大乱导致门派受重创。
因此信鸽传话中
隐隐有劝他们回嵩山、放弃白马庄之意。
那就有可能,白马庄的魔教并未如他所言大设防备,不过他是危言耸听。
“师兄,怎么办?”三人都想到此节,费彬眼泛怒意,却又拿不定主意。
乐厚其实也在犹豫,他下嵩山时的嚣张气焰,这一路被老狐狸莫大利用魔教打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在衡阳办事谨慎得很。
乐厚搓着手掌,第一时间没回话。
高克新乃生力军,带来了九江大批高手,心下又认定鲁连荣心思不纯。
他气焰正盛,当是三人中最果断之人。
“一个小小的白马庄,能翻出多大浪花?”
“我师兄弟三人就算一起打到衡山派,莫大先生也徒奈我何,区区魔教杂鱼,只不过是一盆脏水,泼出去又何足挂齿?”
高克新缓缓抽出宽剑,“我瞧着不像作假,两位师兄莫中空城计,叫鲁连荣小看。”
“言之有理!”费彬沉声赞同。
两位太保一摆手,周围人不管内心怎么想,都不可能在靠近白马庄的地方大肆议论,只得听令行事。
乐厚江湖经验最足,此时总憋着一口气,觉得烦闷得很。
但两位师弟已经往前一步,他只得迈步追。
贴靠到白马庄时,即便乐厚再有困惑,也会强行压下。
对手可是魔教!
箭在弦,已不得不发!
肉眼可见,白马庄贴靠着乱坟岗北侧防守最为松散,走在前方的黑衣人皆是高手,脚步声很细微。
加里面哄闹声极大,轻而易举便摸到庄外。
乐厚比划了一个“斩杀”手势,嵩山高手们全部提气翻丈高院墙,一步踩在或菑、或积灰的木棚,直接朝庄内魔教杀去。
若这伙人真的在饮酒作乐,此时手无寸铁,登时要被嵩山派砍得七零八落。
但是,
“呜呜哈哈!!”
“狗娘养的,你们终于来了!”
几名凶厉的壮汉一声狂笑,手中酒碗中的液体顺着篝火朝嵩山派方向陡然一撒,竟然装的都是桐油。
火浪掀飞,直将几名冲在前方的黑衣高手逼退。
篝火下的滚烫兵刃被舞女拖着木头把子拽出,红如烙铁的刀剑反手朝黑衣人攻去!
明面的三四十人瞬间从各种地方抽出武器,毫无迟怠。
他们以极快速度和嵩山派的人斗在一起。
嵩山派的人已知当,但他们并不惧怕。
就如高克新所说,
难道白马庄的魔教还能翻出大浪?
“嘭嘭嘭!!”
忽然,
那一团团茅草朝四面八方豁然炸开,藏身其中的魔教教众喊“杀”而出!
乐厚一剑撩开一只雷公凿,抬手一掌毙掉一人!
这时一黑衣黄带比他年纪还大的鹰钩鼻老者竟无惧他方才的凶悍掌力,直接举掌要与他硬拼。
乐厚那些弟子的大阴阳手只练得阳在外,阴在内。
而他的掌力,却已到炼阴而出,一阴一阳的共鸣层次。
掌力之强悍,绝不是门下弟子可比。
“砰!”
两人这边对掌,登时迸发强烈劲力,这股劲力窜入两人身体,就如一只蟑螂钻入皮内,不停攀爬奔走,时不时还要用拒绝式口器咬一口血肉。
“讹啊!”
二人猛然运劲,硬断真气拼耗,各自倒退。
“好!”那鹰钩鼻老人冷厉叫好,他双手合掌,压出一股白色气流,将乐厚打入体内的阴气直接逼出,“好俊的阴掌,想必阁下就是嵩山大阴阳手乐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