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瞧他的样子,也有些唏嘘。
若不是有意想不到的人捣乱,左冷禅同时对各派出手,一样能五岳并派。
又开口对衡山情报头子提点道:
“如今正派魔教乱战,江湖血雨腥风,一团混乱。若魔教倾巢而动,哪怕我五岳剑派全力联手,一样不是对手。”
“少林武当底蕴雄厚,执正道之牛耳,若他们一同抵挡,正道同盟齐心合力便要强于魔教。”
“然少林武当坐山观虎斗,五岳盟主派系又与少林同在嵩山,左盟主野心极大,明面上还要仰仗少林方丈,只得将五岳剑派推在魔教眼前。”
“我其余四派只得听盟主号令,卷入纷争。”
这番猜测,让全子举顿时忿忿不平。
气得握紧拳头,
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将拳头松开。
“我衡山派也改变不了江湖大势,只沦为洪波浮萍,随大浪而动。”
“难怪师父不问俗事,满口悲调,想来早勘破这江湖大势。”
全子举已能明白莫大先生苦衷,甚至对‘叛逃’嵩山的鲁连荣都有一分同情。
赵荣吐出一块骨头,拍了拍全子举的肩膀。
“不用那么悲观。”
全子举嗯了一声,“照师兄的意思,此时黑木崖内斗,果真是左盟主的好机会。”
“魔教不给压力,若快速对其余四派出手,等少林武当反应过来时,已完成五岳并派了。再说这是五岳家事,匆忙之下没有足够理由,少林武当要面子也不好插手。”
赵荣面露欣慰之色。
“大抵是有这个原因在内的。”
“左冷禅这样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少林武当也会忌惮。”
“一旦他完成并派,休说各派伤亡多少,只要黑木崖继续内斗下去,他便能借其余四派根基,如嵩山派的模式飞速发展。”
“届时可就不是一个中原之地了,秦汉故里、燕赵、齐鲁、潇湘大地皆是嵩山派的温床。”
“假以时日,五岳派便能完成左冷禅的野心。”
赵荣说得有点多,一些猜想也脱口而出。
但全子举需要知道这些,
从沙角岛到白马庄,赵荣逐渐认可他的能力,作为衡山派新晋的情报头子,若自身眼界不开,认知片面,对一些消息便难以敏感把握。
洞晓江湖大势对此时的全子举来说,绝不算快乐。
一时间心情沉重,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忽然间,他又想到衡山派的种种变化。
是啊!
现在的衡山派早不是三脉分立的时候!
全子举眼中骤然多出亮光,朝一旁的赵荣看去,“大师兄”
他后续的话没出口,
赵荣已放下碗,脸上阴云消散,露出笑意,“我衡山门人锐意进取,奋勇而上。”
“江湖大浪若来,举剑斩浪便是。”
“师弟何必愁?”
“拾萍萍无根,采莲莲有子。不作浮萍生,宁作藕花死。”
“若葬身浪下,那就一悲到底,叫师父再奏一曲潇湘夜雨。”
沉重的氛围瞬间打破,全子举笑了起来。
蓦地,他微微一愣。
因为一段如诉如泣的曲调,当真从藏剑阁的屋顶背面响起。
不是潇湘夜雨又是什么?
赵荣早知师父在此,打趣道,“怎么样,师父也同意了吧。”
全子举小声道:“曲可有悲,剑下无悲。”
“我对师兄有信心。”
赵荣笑了一声,纠正道:“你应该对众师兄弟姐妹有信心。”
“那是自然,”
全子举应了一声,索性将手中账本一般的情报册递给赵荣。
他则在一旁解释。
有些是对外输出的消息,有些是从外收集的消息。
比如吕松峰与女大盗,全子举只编了一段,后面留给江湖人遐想。
赵荣甚至看到与自己有关的故事。
全师弟够照顾,安排了一个容貌清丽的女侠客,比女大盗好听多了。
“师弟,我的情缘你就不用安排了。”
“好,”
全子举挠了挠头,“还没宣扬出去,只是想帮师兄混淆视听,叫嵩山的人收不到准确消息。”
“左大师伯若拿到一堆乱七八糟的信件,估计会丢在一边。”
“那师兄参加五岳盟会也能更安全。”
赵荣明白他的用心,低声道:
“越是靠近中秋节,越是要留意飞出去的鸽子。”、
全子举目光幽幽,“师兄,我明白。”
“嗯,这漠北双雄又是怎么回事?”赵荣瞧上面的信息记录不全。
“他们在南昌府一带截杀一伙马队,死了七八个人,似乎不是普通劫财。”
“马队的领头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她曾来拜山门,说他丈夫与师兄认识,想当面告知一条重要消息,但师兄正好去了龙泉。”
“我让她留信,她却警惕得很,不愿透露,只说要见你。”
“她携带一柄花架剑,江湖上用这兵器的不多,我猜与崆峒派花架门有关。”
赵荣回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