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道:“中原之地一直有传闻,说黄帮主每逢端阳节便会消失一阵。”
“访客都不会在那时门。”
众人岂能不知,端阳节是黑木崖群魔乱舞的日子。
那些有功劳的,能得三尸脑神丹解药。
次风雷堂在衡州吃了大亏,杨莲亭定然更得势。
赵荣又想到孙振达。
嵩山派在黑木崖挑事,惹杨莲亭派人杀入中原腹地,这次事情更大,嵩山派暗中挑火,魔教派天河帮过来也很正常。
不过这么一来,逍遥津的事就棘手了。
“师叔,那天河帮有多少把交椅?”
听到赵荣问话,岳掌门这才朝他看了过来,不过第一时间没说话,似是想到林中之事,微怔了几秒。
好在宁中则轻轻碰他,岳掌门才没失态。
“他们是中原第一大帮,万人帮派,足有五十把交椅。”
“帮主黄伯流也是一位高手。”
赵荣也感到惊讶:“竟有这般多高手。”
令狐冲笑道:“今夜的高手若都是天河帮的,那黄帮主也该心疼得很。”
“这倒也是。”
岳掌门听他俩说话,本该感叹于天河帮的兴盛。
可在瞧到灯火下那张少年脸蛋时,似又对那般兴盛产生了“何足为奇”之感。
真正的奇,就在眼前。
负伤的劳德诺已被高根明绑好伤口,站在负伤的南善时身边。
岳掌门瞧了瞧自家门人,虽有受伤,却也没折损。
方才又听女儿感谢衡山二弟子相护,心中微有感触。
若是叫华山一派面对今夜危机,定是难以想象的。
左冷禅野心澎湃,挑乱正邪,如今武林波涛汹涌,大乱在即,华山派也是风雨飘摇。
想到某个少年对他尊敬有礼,又想到师妹私下的一些话,心下出奇萌发一丝善意。
……
“三人一道,到外面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活口,”赵荣瞧了瞧庙中尸体,又道,“借宿神庙已是打扰,不要再让这些人冲撞真君。”
“这就拖出去。”
向大年等人开始挪动尸体,又提着孔明灯到外翻找,一个个手脚都麻利得很。
华山弟子没觉得奇怪。
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衡山弟子干这种脏活累活,竟也是一副积极的样子。
甚至,就连赵师兄也来回搬动尸体。
让华山弟子心中一暖,甚至不好意思。
他们方才应付魔教出力不及衡山弟子多,挂伤得更多,一个个也累得够呛。
衡山的师兄师姐们却体谅他们,将重活全揽走了。
只叫他们在庙内重新生火。
不多时,陆大有瞧到,本在外挪动尸体的赵师兄被两名衡山弟子推入庙内,口中喊着“大师兄你去休息”。
岳不群、宁中则与莫大先生坐在火堆旁打坐调息,杂事没有去管。
赵荣走进庙时,陆大有找他要来葫芦,帮他装了点热水。
岳灵珊坐在令狐冲身边,好奇问道:
“赵师兄,那个高手出去追你,我们好替你担心,你是怎么解决他的。”
南善时与劳德诺听到这个,瞬间不困了。
赵荣道:“我擅长爬树,那时听到后面有人追,顺势爬了一棵大树,直去顶端。”
“那人武力虽强,脑袋却不好使。”
“等他到大树枝叶茂密的地方,我忽然回头与他缠斗,他的鞭子在枝丫中根本施展不开,左扯右挂,被我用剑逼到枝丫末端。”
“我一剑斩断树枝,他从接近五丈高的树摔了下去,这才被我追到树下杀掉。”
岳灵珊露出佩服之色,对令狐冲道:“大师哥你瞧瞧,赵师兄多精明。”
“你怎不使个法子对付那些黑衣高手。”
令狐冲洒脱道,“我都是些歪主意,这样的好主意可想不到。”
“哪里的话,”赵荣却笑道,“定是令狐兄担心灵珊师妹安危,否则早与我出去打那黑衣高手去了。”
“我们二对一,两个臭皮匠大过他,哪还用树耍计谋。”
周围弟子不由笑了,扫去了一些魔教来袭的阴霾。
岳灵珊笑着推了令狐冲一下,“大师哥你瞧瞧,赵师兄多会说话。”
令狐冲也哈哈一笑,却与周围笑点不同。
“赵师弟可是甚么甚么不败的,灌口庙墙再高一倍也能跃得出去。”
“那魔教高手还以为占了大便宜,却是自讨苦吃,追什么阎罗王。那人心中又不防备,怕是要被赵师弟一剑刺死。”
他是个明白人,也猜到为何两位掌门能快速杀掉那般多的高手。
两人隔着篝火对视一眼,彼此都会意。
令狐冲指了指自己的酒葫芦,意思是说“你还欠我一顿酒”。
真是酒蒙子。
赵荣笑着闭眼睛,打坐调息去了。
南善时与劳德诺听他们尽说些没营养的话,加之身有伤,不由急躁。
没多久,外边的衡山弟子心情各异地提着灯笼返回灌口庙。
雨早就停了,距天亮还有近两个时辰,他们又在庙中睡了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