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一股逼人的寒凉之气叫他浑身打个冷颤。
这这是!!
因从手厥阴心包经行功,这中冲、劳宫、大陵三道穴关眨眼被破!
真气被冻在内关处,连催动毒掌的机会都没有。
下一秒,腕横纹三寸又一阵刺痛!
这下子,他顿觉心痛心悸、目赤肘挛。
口中有种呕吐感,强行压着,以致说不出话来!
是毒瘴反噬!
掌心之毒被这股流动的寒冰劲气带入了间使穴!
“嘿!”
又一声冷哼,那哑婆婆轻功甚高,只单脚踩在顶棚一角,一手按在运炭翁后背。
他们练的皆是百药门武功,内力同源。
方才按掌,哑婆婆还未觉异常。
只五息过后,她面色陡变,却也反应极快,将剑朝袖中一藏,另一只手再次架掌。
猛力一震,叫车棚抖晃,破了赵荣与运炭翁之间的掌力。
“快走!”
绝不能再打下去!
她一把抓住运炭翁后背,那鹰爪嵌其肉中,生怕脱手又被黑衣人黏住!
炭翁落地一个踉跄,跟着运全身劲气在脚,发足狂奔。
几十年间,他还从未吃过这般大的暗亏!
百药门二老满脸惊骇之色,
竟连奔三刻不敢歇,生怕听到后方有黑影追来。
直至远遁深山,又没听到后方惊鸟飞林,这才缓了一口气。
“伱怎么样了!”
哑婆婆声音焦急。
二人虽不是夫妻,但一起练毒,一起养蜂,一起下毒,一起杀人,这超过一甲子的情谊比许多夫妻还深。
“好厉害的寒冰劲气!”
“咳咳咳”
“竟将我的瘴毒反推入体,”他朝自己胸口连点,庆幸道,“还好你出掌及时,我已被他冰掌黏住,内力不及他,剑又被架住,想撤掌也不可能了。”
“若被这股寒劲一直闯入天池穴,今日我便要去见师父了。”
他冷得抖了一下,又取出两枚解药吞服下去。
哑婆婆朝他左臂一摸,如同摸到一截三九冰锥。
她不由吸了口气,“此人到底是谁?”
运炭翁的语气带了七八分肯定:“是左冷禅。”
“嗯?”哑婆婆眉头一皱,本能不愿意相信。
可对方分明用得嵩山剑法,又强过他二人联手。
如不是顶尖的五岳掌门,五岳各派的人都不可能这般轻松做到。
运炭翁道:“我起初是不信的,以为只是哪个太保假冒想将我们吓走。”
“但这寒劲一出,大有可能是左冷禅。”
哑婆婆道:“你怎知左冷禅会寒劲,我却没听说过。”
“两年前的端阳节,我在黑木崖与孙长老喝酒。他偶提到一件事,因郑州大道的江湖纠纷,孙长老在章德府与左冷禅交手,又说左冷禅这小人藏得极深,隐有一身寒气。”
“不过江湖盛传他的大嵩阳神掌,恐怕除了嵩山门人,其余少有知其底细的。”
“当时我以为孙长老夸夸其谈,炫耀功绩,没成想啊”
运炭翁自嘲一声,“我吃了这般大的苦头,却印证孙长老是个精明人物。”
“孙长老这次南下逍遥津,兴许有机会与左冷禅再战。”
哑婆婆听他这样一说,忽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他的嵩山剑法很古怪,来回只出几招,却能在招法融入各种变化,叫我俩疲于招架。”
她颇为愤怒,“好一个五岳盟主,当真是不把我百药二老放在眼中!”
运炭翁则是忌惮:“这正是左冷禅的厉害之处。”
“览尽嵩阳,已得大势,脱形留意,剑法自真。师父曾言的剑法宗师,便是这般。我俩只能耍旁招,正面交锋却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今夜有毒蜂牵扯,神教的人也支援过来。左冷禅要留力,否则想跑怕是也难。”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哑婆婆问。
“回百药谷,”运炭翁叹了一口气,“今晚没指望了。”
“这些大虎蜂可是本门三十多年的心血,这次听了诸掌门安排,已十去八九。如今又碰见左冷禅,我们将实情告知黑木崖,杨总管也不好怪罪。”
哑婆婆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放出毒蜂后,他们猜到五岳剑派定然会派人来取酒引蜂。于是藏在马车,准备来一个杀一个。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结果却难能预料。
……
“韩师兄,要不要动手?”
三十铺内,诸多黑衣人推窗而出,足有八十余人。
由太保、嵩山本部弟子、嵩山旁支黑道高手、登封道江湖势力、下属势力组成。
说话人立身城北,满头鹤发,正是嵩山派旁支高手白头仙翁卜沉,他身边之人五十余岁,面色蜡黄,生有粗粗的虎眉,一柄长剑背在身后。
正是左冷禅的师弟,嵩山第十太保韩天鹏。
嵩山派的人在五岳盟会开始之前便有布局,白头仙翁带人假扮镇民,抢在魔教之前早早融入城内。城内的人跑光了,他们便装作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