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潮湿，空气很清新。
梁思思抬腿往上爬，嫌弃地看着自己鞋：“这双鞋回去又废了，全是泥。”
“凑合凑合，洗洗还能穿。”研究员笑道。
“我碰都不想再碰了。”梁思思叹了气，“野山爬太糟心了。”
这几天他们爬山都没路，自己靠脚走，以很苦，身上鞋上早蹭全是污迹。
队里还有个学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科考。
一听梁思思这么说，他立刻有共鸣了：“真！我靠，我来前真没想到这么累！我以跟植物园里做调查差不多呢，哪想到……这简直不是人能受了。幸好这是最后一天了，我回去后做按摩泡温泉。靠！”
学生以前成绩表现都不错，听说有个科考机会来了。
却没想到条件这么艰苦，从山路到招待，每一个部分都和他前预期大相径庭，拼命忍了两个星期了，心里有情绪。
研究员前辈笑了两声：“小伙子，这才哪到哪儿呢，这次路算是好走了，也没什么野生动物。”
“啊是，我和老李前那次，遇到了一条眼镜王蛇，当时脑袋都木了，幸好老李现早，再往前走两步，我估计早不在这儿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大吓人，小也难对付。我穿长袖长裤，照样蜱虫咬了。最始没觉有什么事，后来烧很凶，浑身出疹子，住院住了半个月。”
队里有经验前辈不少，有两位比时章资历还老。
每次出来科考，他们都会聊聊前经历，曾经遇到过凶险简直讲不完。
“你恢复好了，已经很幸运，美洲那边一位研究员蜱虫叮了没及时现，成了植物人。”
学生听缩了缩脖子：“这么吓人呢。”
一直在旁边没讲话时章突然：“再苦再累，也有人做。”
植物学，听起来挺悠闲一个学科，感觉是在院子里花养养草，陶冶情操似，很高雅。
但其实和任何需户外考察学科一样，科研人员深入地球腹地，进入那些未曾人类驯服原始区域，面对各难以预料风险。
突自然灾害、野生动物、陌生地形、失温失水、物资短缺……没点儿心理承受能力和体力，一般人还真搞不来。
学生喘着爬上一块石头，估计这两个星期拉练把他憋坏了，问很直白：“真想问问，前辈们你们图什么呢，累死，没准还会搭上命，研究一做是好几年，还不一定能出成果，到头来还捞不到几个钱……”
时章突然皱了皱眉，打断他：“如果你考虑是这些，能说明你不适合这一行。”
学生愣了，看着时章没讲话。
时教授平时都是很温和，距离感不强，虽然学术求高，但平时都能和他玩笑。
没想到这么严肃话是从时章嘴里说出来，学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梁思思在旁边小声地笑着打圆场：“哎，师弟你说没错儿，我们都知道啊，吃力不讨好……以我们留下来人都是傻，一头栽进这破林子里，诶，出不去了。”
学生“嗯”了一声，埋头不说话了。
这一路上，时章过打退堂鼓学生太多了。
他们这个科目本身不是什么热门，不少人都是专业调剂过来，当然也有热爱这方面，试过几次野外考察后其辛苦程度劝退，科研前路模糊不清，还不如考个公考个编来实际。
本来这是每个人不同人生选择，选择什么都可以，时章也都会那些找到了自己人生方学生高兴，但是每当听到有人质疑他们这么累到底是“图什么”，时章还是会生气。
那学生后再没怎么讲话，一直若即若离地走在队伍最边缘。
刘洋现了什么珍奇植物，兴奋地大叫，有人都围过去津津有味地看，有这学生站在最外头，一脸倦色。
众人停下休息时候，学生突然说：“教授，我不太舒服，能不能先下山去。”
在野外最忌讳单独行动，规定是至少三个人同行。
时章几乎是立刻说：“不能一个人走。等我们把这一小片看完，刘洋和梁思思和你一起下去。”
刘洋举手抗议：“我还不想下去——”
脑袋上梁思思轻轻敲了一记：“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学生坚持道：“我能一个人走，我记回去路。”
时章轻轻蹙眉：“出来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