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宴知进的那个雅间外并不好藏人,她只看到雅间里除了沈宴知之外还有三个男子,他们推杯换盏,谈笑风声,断断续续地,她好像听到里面的人提到什么‘沈兄,妾侍之类’之的,然后警惕心大起。
“你是谁呀?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想起跑堂小厮的声音,吓了翠娇一跳,不过她并未赶紧离开,而是指着一个雅间说道:“小二哥,麻烦问一下,那个包厢里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能到望江楼来吃饭的客人,特别是能上二楼的身份都尊贵,跑堂小厮揣着几分警惕,“你是什么人,想打听什么?”
翠娇心里吓得不轻,面上却仍是一派镇定,她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塞到小厮手里,“是我家姑娘瞧着里面那位穿蓝色直裰的公子爷品貌不凡,有心结识,还请小二哥告诉一二。”
原来如此,跑堂小厮往雅间里瞧了瞧,看清了那蓝色直裰的公子爷,笑道:“那位是沈宴知沈大人,如今人在吏部当差,前途无量啊。不过那位沈大人已经成婚了,你家姑娘要想结识,那就只能做妾了。”
说完,跑堂小厮抛了抛手里的
铜板转身走了。
妾侍?这不正是她刚才听到的话吗?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翠娇吓了一跳,这才转身匆匆下了楼,回到甘氏和南诺面前,把自己听到的话以及自己的臆想给说了出来。
给人做妾?甘氏闻言,兴奋得眼睛都瞪大了。
南诺还保持着兴灾乐祸前的最后一丝清醒,“怎么可能?就算南笙同意,大伯父也不可能同意的,何况南笙心比天高哩。”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巴不得这样。
甘氏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仍觉不可置信,于是再问一遍,“你确信吗?翠娇,你真的都听清楚了吗?”
翠娇点头如捣蒜,“奴婢真的都听清了,太太,奴婢耳朵又不聋。”
甘氏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唇角是止不住的笑意,看着南诺道:“也不知道南笙是怎么认得这个沈大人的,虽然是在吏部当值,但毕竟是娶了妻的,笙姐儿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南诺没立即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想到另一桩,“她是怎么认识沈大人妹妹的,会不会是大姑母从中搭的桥?”
虽然甘氏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但此刻她更愿意相信翠娇打
听到的消息。这些日子她一直让人注意着南姑母的动向,可是南姑母什么消息都没有漏给她,现在终于得到些消息,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管她怎么认识的,总之若这门亲事成了,即便你夫家没落了,她一个妾也压不过你去。”
南诺也极为舒心的呼了口气,接着她看到了十分劲爆的一幕,“阿娘,你快看,南笙下楼来了。”
三人顺着南诺的声音望过去,翠娇也惊喜道:“咦,那不就是沈大人吗?”
沈宴知与同僚吃完饭,着急先回家去一趟,沈宴姝想起先前嫂嫂在她跟前提过想吃望江楼的糕点,因为不知道自己下午什么时候能回得去,是以就打包了一份准备送给哥哥,让他先给嫂嫂带回去。结果起身时动作快了些,不小心洒了茶汤湿了衣裙,便不好再出门了。只能烦请南笙代她跑这一趟。
南笙刚把打包好的糕点送到沈宴知手里,解释了沈宴姝没能下来相送的缘由,一道十分不合适的声音徒然响起,“笙姐儿,这位公子爷是……?”
看着忽然出现的甘氏,南笙也颇觉意外,但她对于这个二婶
母例来没什么好脸色,“你管不着。”
“我是你二婶母,是你的长辈,怎么就管不着?难道要看着你青天白日勾搭有妇之夫,甚至自荐枕席吗?”
甘氏的话说得特别难听,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些话说出口会给沈宴知和南笙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而南笙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到沈宴知的清誉受损,十分过意不去,“对不起,沈大人,我二姑母她就爱胡言乱语,你请先走吧。”
“走什么走?”沈宴知侧身要走,甘氏也是一个侧步就拦住了他的去路,“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先说清楚得好,虽然我们家笙姐儿是商户之女,但她嫡出的身份是摆在那里的,即便要嫁你做妾,沈大人你也该给她抬个贵妾。”
“二婶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宴知闻声,脸色沉了又沉,南笙也是又羞又怒,“沈大人,请你先走,不要听她的疯言疯语。”
沈宴知心下已经很是不虞了,这望江楼里吃饭的人那么多,事情肯定会很快传出去,他的名声注定要受损了,但因为南笙是沈宴姝带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好,南姑娘,还请你定要好好向这位
太太解释清楚。”
这次沈宴知离开,甘氏没再敢阻拦,因为她让南笙难堪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不是南笙恐吓甘氏,她是真的敢这样做。
甘氏只当她是恼羞成怒,“你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不成?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的志向竟是做人侍妾,你就不担心你父亲被你给气死?”
“你……”南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实在不宜再也甘氏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