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曾用过晚膳?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周沐年脑子转得飞快,想着怎么措词合适解释孙学雍的下落,最后千万万语化作一句,“雍表弟在影壁后等人。” “等谁?怎么?雍哥儿还有客要来么?那我得赶紧给他张罗一间客房才成。” 孙玉溶且说且要去吩咐,周沐年连忙叫住她,“不是的姨母,雍表弟等的不是外人,正是婉表妹。” 孙玉溶闻声,心里一咯噔,想着这二人交情可不深,为何孙学雍要单独等她?她脸上的表情怎么也保持不住,迈过门槛就往影壁处走。 孙婉踩着慵懒悠闲的步子迈进孙府的大门,她边走边拢拢颈项上的垂髻,脑海里还重复着与男人偷欢时的情形,唇角不由自主浮起浪荡和笑。而这笑,在见到孙学雍一脸又青又黑的脸时瞬间就凝住了。 “雍……雍哥哥。” 孙学雍将孙婉进门时的孟浪表情全然看在眼里,他恶心得真想吐,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孙家清白了几十年,竟出了这么个不守妇道,寡廉鲜耻之辈,他咬着后槽牙开口,“你过来。” 孙婉不明所以,只是听着孙学雍冷漠的声音很是忐忑,不想靠近他,可孙学雍的浓重的官威慑得她腿脚不听使唤。 等到孙婉站到孙学雍面前,孙学雍出其不意一巴掌甩过去,打得孙婉倒在地上,掌 心蹭了一手的雪泥。而这一幕更巧被赶来的孙玉溶看见,她扑过去扶着孙婉,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雍哥儿,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打婉姐儿?” 孙学雍怒气冲冲指着孙婉,“你问问她,问她干了些什么事?” 孙婉心里大抵有数了,可是孙学雍不点破,她就死不承认。捂着被打的脸,含泪委屈的盯着孙学雍,“雍哥哥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孙学雍这辈子极少这样动怒,他指着孙婉,“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难道还要我戳破么?你不顾孙家的脸面,我还要顾呢!出了这个门,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我是官做得不小,但我只想为朝廷尽忠,可不是为了给你当遮羞布的。” 孙玉溶羞恼得紧紧闭上眼,终于还是知道了。 孙婉也不敢作声了,仍旧捂着被打的脸怯怯的往孙玉溶身后避去。 “雍哥儿,你听姑母跟你说……” “姑母,您是长辈,更是婉姐儿的阿娘,您别跟我说你不知情,或者是我冤枉了婉姐儿。若是旁人在我面前提我可能会怀疑,但是今日,我亲眼目睹,亲肯目睹她是如何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骚首弄姿,这没得狡辩吧!” 一想到那一幕,孙学雍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也压不住满腔的怒火。 “雍哥儿,你听姑母说啊,这件事 是婉姐儿不对,我也说过她很多次,可是婉姐儿有婉姐儿的苦衷啊!” 听完孙玉溶的话,简直巅覆了孙学雍的三观,他十分诧然的看着孙玉溶,“如此说来,姑母竟是一直知道此事,但你不仅不规劝,还放任她随波逐流?姑母,您是长辈,自然比我更该维护孙家的体面,您这样放任婉妹妹胡来,难道就不怕祖母的在天之灵会怪罪于你吗?” 这话说得孙玉溶浑身一哆嗦。 “这是出什么事了?娘子,你怎么躺在地上,呀,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简旺不知几时走了过来,看到自家娘子倒在地上,岳母像是护着她,她的脸上还有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孙婉怯怯的看着孙学雍,简旺再傻也知道是孙学雍打的,于是他学戏里一样冲冠一怒为红颜,“舅兄,好端端的你为啥打我娘子?” 看着这么蠢笨的简旺,孙学雍要不是练就了一身的定力,定要被气乐了,“婉妹妹是你简家的媳妇,既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们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孙家,离开上河县,有生之年,绝不准再踏足半步。” 被赶出孙家赶出上河县?那怎么可以?她可不想再回到简家那个破院子里,既没有服侍,三餐还要自己动手,多憋屈啊! “不,我不走,凭什么赶我走,我不走。” “是 啊,舅兄,我还在酒楼里做账房先生呢,一个月好几两银子,比我们明县拿得多多了。” 这个简旺真是蠢得可爱,孙学雍冷冷的瞥着孙婉,“这可由不得你,要么你们夫妻两个自己走,要么我就叫人把你们扭送回去。” 见孙学雍来真的,孙婉急了,她扭着孙玉溶的手臂,“阿娘,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孙玉溶也开始落泪,“雍哥儿啊,婉姐儿有再多不是,到底是你的妹妹呀,你是不知道她夫家是个什么处境,这一回去真的只有吃苦的份。再说了,她要是走了,姑母身边就少了个贴心尽孝的,你让姑母以后如何是好啊?” “不是侄儿说您,您明知道婉姐儿在上河县不顾孙家清誉胡作非为,你不但不规劝还放任,此等做法孙家的家规哪条能容得下?妹夫虽然木讷,却也是婉姐儿的一个依靠,你们这样对他,有朝一日他警悟过来,你们拿什么脸面去见他?” 简旺眨眨眼,实在没听明白孙学雍话里的意思。 孙玉溶心虚的看了看简旺,心知孙学雍说得有道理,又见孙学雍如此决绝,忽然明白要是婉儿夫妻两个不走,孙学雍会不会把她也赶出孙家去赶出上河县?她可不要再回程家去过那种苦日子。于是狠了狠心,拉着孙婉的手开始声情并茂,“我从前一直告诉你,收敛些, 好好与女婿一起过日子,你偏是不听,我降不住你,现在总有个能降得住你的。婉姐儿,你就从了吧,听你哥哥的话,跟简旺回明县去吧,阿娘会给你多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