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得好惨呐……”
说话声几乎是贴着自己耳朵响起的。
“呃啊——”
孟楚升发出尖叫。
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蹭的一下，窜了有两米高，连滚带爬，十分狼狈地躲到唯一可以藏人的枯树背后。
心脏像打桩机一样狂跳不止。
妈了巴子的。
这他奶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真撞了鬼了吧，难道是因为我阴间卡玩太多了，惨遭报应了？
阴间卡只能对付阳间人。
拿真正的阴间东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楚升缩在树后，颤声发问。
莽着胆子露出双眼睛，仍旧不肯相信自己真撞邪了，想找到那个装神弄鬼吓唬自己的人……大概是人吧。
“阿弥陀佛…”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孟楚升手扶着干枯的树干，颤巍巍地寻找着人影，嘴里交替念叨起了佛道两家的法号，声音都是颤抖的。
夜风时有时无地吹刮着。
吹得树枝簌簌作响，寒意从孟楚升后颈一直凉到尾椎骨。
昏暗夜空中的乌云被吹开。
总算露出一缕月光。
但这抹月光却是血一般的红，孟楚升下意识地向上抬起头，心跳骤停，头顶的枯枝上，居然悬挂着一张恐怖而狰狞的人脸。
“呃啊啊啊啊！！”
孟楚升撒腿就跑。
旁边的荒野坟冢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再次吓得孟楚升脚下一顿，偏头望去，只见隆起的泥土寸寸裂开，碎土泥尘滚落。
一只只腐烂的手臂破土而出。
伴随着低沉的嚎叫。
“……”
孟楚升双腿不受控制地疯狂抖动，牙齿更是上下叩个不停，两只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想要阻隔这阵阵鬼哭入耳。
“啊啊啊啊！”
孟楚升捂住耳朵，口中不停地发出声音为自己壮胆。
脚步声也故意踩得咚咚响。
“嘚嘞嘞…哒啦啦…嘚嘞嘞…哒啦啦……”
孟楚升发着怪叫。
阴风阵阵，丝毫不敢回头看紧紧追着他背后的恐怖人脸，与破土而出的脏东西。
孟楚升一边怪叫，一边逃跑。
却像是陷入鬼打墙一般，自始至终都在围绕着那株枯树。
他甚至吓得开始唱起了童谣：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呣！玛德巴卡，阿卡巴嘎，噢！”
“玛惹发卡，阿卡嗙，咿.呀.呦…”
现在的画面就是，
恐怖的怪异人脸，绕着一棵树，追赶着一个一米七八大个的男子高中生。男生还捂住耳朵，嘴里唱着：“玛卡巴卡！”
……
“哈哈哈哈——”
“我要笑死了，不行了……眼泪都给我笑出来了！”
一个女生突然出现在画面中。
她坐在树上，指着底下像猴一样狂奔的孟楚升，捧腹放声大笑。
“嗯？”
孟楚升一记急刹车。
泥地里蹭起两道痕迹，诡异人脸撞上他的后背，触感软绵绵的，有点像是填充棉花的布偶娃娃。
孟楚升拿在手里一看。
居然真的只是一个人脸布娃娃。
坐着树上捧腹大笑的女生，他也认得，正是今天在【荣耀竞技场】被他以特殊手段淘汰掉的考官何悦。
孟楚升捏着布娃娃。
仰面瞪着何悦。
捂着耳朵唱儿歌并没有完全屏蔽掉他的听觉，所以何悦一发笑一开口，孟楚升瞬间就听见了。
“你这是……报复？”
布娃娃都被孟楚升捏得变形了，何悦为什么这样做，他也能猜到，但还是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
这他妈也太吓人了好吧。
“干嘛？”
何悦踩着两根树枝，站直了身躯，挺胸问道：“就准你用阴间手段折磨人，还不允许我报复回来了？”
“你…”
捏着布娃娃的手指了指何悦，但很快又放下，孟楚升压下气愤，说道：“行的，那现在两清了？”
得亏自己没有心脏病之类的心脑血管疾病，否则真有可能被这个女生吓出什么事来。
不过孟楚升也能理解。
被上千只跳蚤围攻，瘙痒感还翻了六倍，再加上最后的六倍便意……
她要不是记仇那才奇怪了。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虽然他们是在作为模拟对战的人工里世界内战斗的，这些感觉退出或者结束之后就会立即消失，也不会对身体留下什么后遗症（大概吧）……
但当时的感觉毕竟是完全真实的。
何悦从树上一跃而下，在孟楚升面前傲然地别着脸，鼻子里发出冷哼，说道：“勉强算是两清了吧。”
嗯？
怎么语气这么傲娇？
姐姐，傲娇早就退环境了呀！
在何悦自愿退出人工里世界之后，那种奇痒无比、一泻千里的感觉确实消失了，但是残留的幻感像是铭刻进了灵魂里，她在休息室躺了好一会才勉强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