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钟时间到了。
锋利的剑刃非但割裂了防弹背心，更是在陈塘身上留下了一道骇然的伤口。
伤口自左肩头至右下腹。
伤口很长，深半厘米左右。
身体割裂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鲜血不断涌出。
死亡，距离陈塘只有几厘米！
若是没有防弹战术背心，或者冥王的剑再长那么几厘米，陈塘必死无疑！
“啪……”
一声轻响，长剑自冥王手中脱落。
攻势融合的副作用来了。
冥王四肢皆传来生不如死的疼痛，他的身体朝着前方倒下。
但就在倒地的刹那，冥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令身体靠在了被他砍断的另一半长桌上。
他不想倒下。
哪怕是死，他也想站着死。
他的一生都在为老一辈的传承和责任而努力、奔波，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像一名战士一样，有尊严的死去。
而不是躺在地上，任凭眼前的敌人宰割。
陈塘脱下作战服，然后对自己的伤口进行包扎。
他需要立即止血，因为他已经感觉有些头晕了，脸色煞白一片。
“你赢了。”
冥王蓝色的眸子中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片平静。
“嗯。”
陈塘包扎好伤口，捡起被击飞在几十米外的刺剑。
随后。
他走到冥王身前，一脚踩碎地上的‘美杜莎X’。
“药剂的气味不对。”
冥王强忍着身体的剧痛。
疼痛他可以忍受，但他的四肢却无法行动。
他之所以还未倒下，是借用了腰部的力量，靠在了倾斜着的长桌上。
“是的，这并不是美杜莎X。”
陈塘跟冥王对视，“如果我真有的话，一开始我就注射了，它只是一种跟美杜莎X液体颜色一致的东西罢了。”
“你一直在等我出手。”
冥王语气平淡。
“是。”
陈塘点头，“正如你一直在等我露出破绽一样，但你很谨慎，所以我需要‘美杜莎X’这个契机。”
“很不错的契机。”
冥王语气中多了些无奈。
陈塘缓缓抬起刺剑，道：“人在绝境，且面对可以改变战局的突发状况时，是最容易犯错的时候。我不例外，你，也一样。”
“我很喜欢一句话：有勇无智，莽夫也。”
冥王眸子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轻叹道：“在战争中，你自N国就开始以‘弃子’引我入局，所以在战争中我败了。
在你我的个人战中，先是以攻势融合引诱我犯错，从而废掉最擅长的右臂。
之后，又以‘美杜莎X’逼我出手……
无论是战争也好，你我的个人战也罢，你一直在掌控着战斗的节奏。”
“过奖了。”
陈塘回应。
“不过陈塘，就算你如此行事，你也有很大概率会被我杀掉，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你难道就没想过……最后死的是你吗？”
冥王紧盯着陈塘的双眼。
“不是没想过，但我没得选择。”
陈塘摇头，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跟你单对单，但计划不如变化快，终究是出了意外。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你，你有其他选择吗？”
冥王点头道：“如果是我，就算死，也要拼死一试。”
“是的。”
陈塘点头，“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儿。”
在看到‘美杜莎X’时，冥王便已经在拼死一试了。
“我输的不冤。”
冥王笑了笑，语气中多了些释然，“动手吧，不过我希望你能用我的‘信仰’杀掉我，我不想死在其他武器之下。
因为死在‘信仰’下，就算到了天堂，我也可以跟祖辈们说，我为肩上担负的事情努力过，只是失败了。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我能进天堂。但我觉得，我大概率是要下地狱的。”
“你很有自知之明。”
陈塘耸了耸肩，笑着回应。
冥王点头道：“陈塘，你也一样，同样进不了天堂。因为我们是一类人，我们的归宿，只有地狱。”
两人看上去，并不像是刚经历生死战的仇敌。
更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抱歉，我不信宗教，也不信神。”
陈塘弯腰，捡起冥王的长剑，抬头与其对视，道：“但我愿意尊重每一名坚持自己信仰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敌人。”
“从正面动手，我要亲眼目睹我的死亡。”
冥王说到这里，向陈塘提出了他最后的要求，轻声道：“你可以将我的‘信仰’熔掉，打造新的武器。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自己使用，不要将它交给他人，因为弱者持有它，是对它的一种侮辱。”
冥王几乎没有缺点，但只要是人，就存在缺点。
他的缺点是多疑。
但他跟路西法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傲慢。
冥王自出生到现在，从未将任何人当成对手，哪怕M国的那名将军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