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脸色煞白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分明是六月天,他手脚却冰如寒石,心口似是窝着一块石头,连喘息都变得艰难。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急急慌慌赶回来的谢见君,半蹲在他身前,神色紧张地询问道。
“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吓着了。”他缓了缓神回话,语气中夹杂着微弱的颤音。
“莫怕,我在这儿呢,别着急,慢慢地吐息……”谢见君一下接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心,温声宽慰道。
“阿兄,先生已经去请冯大夫了。”满崽一蹦一蹦地过来。出门时未来得及穿鞋,刚刚季子彧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小心翼翼地裹住了他的双脚,现下他走起路来些许的费劲。
谢见君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道:“别乱走了,去找个安稳的地方歇着。”
满崽生怕云胡动了胎气,愣是要守在跟前,说如何也要等冯大夫过来。
谢见君见状便不再坚持着赶人,他重新敛回视线,揉了揉怀中小夫郎毛茸茸的额发,“好些了吗?”
“不妨事……”云胡压下心中的惊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些,“你是不是要出门?城中这会儿怕是已经乱作一团了。”
谢见君点了点头,身为一州知府,这等危急的关头,他必然不能像寻常百姓那般,安逸地窝在府里避难,故而,刚才去见许褚时,便已然唤当值的府役去召集人手。
等到府役们相继赶到府衙,他已经利落地穿戴好绯色官袍,连冠帽都规规矩矩地扣在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