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知县歪歪扭扭的字迹,他便知当地必然乱成一锅粥了,更别说新知县文书中所提及到的“黎庶涂炭”“血肉狼藉”“尸横遍野”,用词之骇然,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张,他都能感受到。
那甘宁县上万人口,光指着县衙那点衙役,根本顾及不全,与其等着镇压不住的那一步,倒不如现下就过去,毕竟人命关天的事上,一刻都不能等。
他让府役们齐齐回家告别,自己也趁机回了趟知府。
听李盛源说,冯大夫来瞧过,给云胡开了两幅安胎药。
他进卧房时,小夫郎喝了药,正倚靠在榻上打盹儿。
听着门开的动静,云胡眼眸睁开一道细缝儿,迷迷糊糊间,见矗立在面前的身影甚是眼熟,“夫…”
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噎回了肚里,谢见君俯身,落在他唇角的亲吻温柔而缱绻。
小夫郎微微仰面,热忱地回应着这份隐秘短暂的柔情。
良久,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城里都安置好了?”云胡问。
“有轻重伤者,还有部分人家的屋子倒了,我都给安排进安济院和廉租屋了。”谢见君轻抚着小夫郎俊俏的眉眼,不急不缓地说道。他眸中深情脉脉,直瞧得人红了脸。
“对了……”他顿了顿声,继续说道:“云胡,我得去趟甘宁县。”
“现在要去吗?”云胡不解的眸光望向他,半晌才缓缓开口,“甘宁县出事了,是嘛?”
谢见君颔首应了一声,“昨夜府城的地动,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