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雨势渐大,细细洋洋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砸下来,濡湿了谢见君的衣衫,他挥退前来撑伞的乔嘉年,只身立在朦胧雨雾中。
沉重的诵经声响起,他端起面前斟满酒的陶碗,举高过头顶,
“今天行有舛,降重灾于甘州,地裂山崩,城垣俱毁,数万人殁于危墙瓦砾,妻离子散,生死相别。”
“然我甘州百姓虽历此劫难,但甘愿冒地震之危,赈灾之险,扶危拯溺,相呴相济,是以慷慨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愿保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说着,他将酒缓缓地泼洒在青石阶上。
身后众人神色凛然,缄默不言。
起初只是一两声打破寂静的悲啼,渐渐的,众人压抑许久的悲痛好似泄闸的洪水,翻滚着涌上心头,哀鸣声掩在簌簌的风声里,呼啸而来,卷走了绵延的思念和故人的眷恋。
“哭啥,咱们现在过得日子不比在村里强多了,知府大人给咱盖的新屋子结实这呢,可得高高兴兴的……”
“这要不是知府大人,俺没被砸死也饿死在村里了,好歹捡回来一条命,俺算是看开了,人活着比啥都好……”
“这有知府大人在,咱以后的日子肯定一天好过一天,他们已经不在了,咱们就得替他们活下去……”
“这以后要是想他们了,就来这儿瞧两眼,烧烧纸说说话,知府大人良善,让咱们起码有个能祭拜的地儿,不至于人走花落,终了什么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