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时,不厌其烦地照顾;忍受他不由分说地潜入房间,哪怕被吵醒,也只是依赖地抱住他;即便料到会犯低血糖,也依旧执着地等他吃饭。
以及不遗余力地用干净的眼神看他,像对待一个重要、在意的人。
如果只因为一个意外,就怀疑尤葵的真诚,未免太过苛刻。
这个方法对待别人可以,用在尤葵身上只会显得恶意揣测。
尤葵不过是一个很娇气,容易哭的人。
他应该接受尤葵有自己的秘密,毕竟他对尤葵也有很多不曾透露的事情。
从坐下吃饭开始,尤葵就冥冥之中感到一种不安,愈发强烈。
尤其是当诺德老爷看过来时,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只感到浑身不适。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即将宣布吗?
果不其然,当用餐完毕,所有碗筷和桌面被佣人收拾干净,开始呈上新鲜果盘时,诺德老爷又一次开口了。
“吃完先别急着走,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尤葵屏息凝视,心脏像要冲破胸腔一样跳。
他们都顺从地没从座位上离开。
“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一致认为贝勒如今身体虚弱,干不了什么重活,决定派他服侍边尔若,想问尤葵意下如何?”
这个爆炸性信息一出,在场相关的三个人脸色都不约而同地变了变。
尤葵简直无法理解。既然是为边尔若决定,为什么要询问他的意见?
况且字面意思听上去是为了边尔若考虑,背地里谁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洗清标记的劣质Omega贝勒,此时就和一个Beta毫无区别,现在却突然让他服侍同样身为Beta,又是整个诺德家族里地位几乎与佣人齐平的边尔若,到底是想羞辱边尔若,还是想羞辱贝勒?
尤葵暗暗深呼吸一口气,和边尔若对上视线,不过一瞬,边尔若便挪开视线,再一转,他看到诺德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下终于有了答案。
难怪他总觉得她的眼神古怪,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意思。
好一个计谋。
他咬破舌尖,使劲牵动皮下的神经,不让面上的笑看上去太牵强:“这是爸爸妈妈的意思,我没有异议的。”
诺德夫人笑了笑,柔声说:“那就好。妈妈以为你和边尔若关系好,会不开心。”
闻言,尤葵又与边尔若对上视线,边尔若将他眼里的慌乱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边尔若脸上什么都没看出来,又忧心边尔若听到他的回答,会胡思乱想,因此头痛不已。
但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不会呀。我挺为他感到高兴的。”
听到这句话,边尔若觉得有些好笑。
顶着一副快哭的表情说高兴。
想骗谁。
“那就好。”诺德夫人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接着,她轻慢地说:“既然宝贝认为没有问题,那贝勒就尽早把房间搬到边尔若隔壁住吧。”
“休息也有段时日了,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她瞄了一眼贝勒。
贝勒脸色比墙壁还白,怎么看都不像好得差不多的模样,尤葵都怕他随时晕倒,但他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没问题。
若是一开始,尤葵或许还会存有一丝困惑,这番话落下,算是实锤他心里的念头。
他们的房间周围都是主人房,贝勒原先住的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佣人房,现今却同意让他住主人房。
答案可想而知。
与其说照顾边尔若,倒不如说派贝勒监视他和边尔若。
妈的。尤葵在心里暗骂一句。
按照诺德夫人的意思,贝勒必须先服侍好边尔若的衣食住行,等边尔若睡了后,他再搬到隔壁住。
潦草地吃几块苹果,实在是没有胃口,尤葵便与边尔若先上了楼,不过多久,诺德夫人便也让贝勒一起跟着上去。
尤葵被诺德夫人这些神奇操作弄得近乎大脑空白,走到房门,迟迟没有进去,边尔若就在他对面站着。
见他发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走过去揉了几把他的脸蛋。
硬生生把他搓回神,眼泪都被挤出来。
“又哭。”边尔若说。
尤葵擦掉眼泪,“爸爸妈妈他们想干吗。”
边尔若盯着他毛茸茸的头顶,一时无言,半晌才道:“不知道。”
或许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清楚怎么说。
听到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尤葵慌张地说:“贝勒来了,我们不能再说话了。”
“你不能因为他就不要我了。”用气音说出来的话,其实都很不清晰,太轻了。
但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还是听见了边尔若的回应。
对于尤葵而言,这天的晚上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熬。
因为他不清楚诺德夫人究竟私下吩咐贝勒尽到哪些佣人本分,视奸是必然的,他更担心的是,边尔若每天晚上都需要他的信息素,万一被贝勒发现该怎么办。
就算贝勒欠他一个人情,这种事情也不能让贝勒知道。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乱如麻,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满脑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