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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1 / 3)

冰雪融化后,悬崖上只剩下枯草。

早春还未至,崖上别说有新发的草芽,就连飞蚊都没有,很是苍凉。

塞纳驶到崖边,林殊踩下刹车。

林殊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他只是不想回家,也找不到别的事可做,一想到那人,就下意识开车来这里看看。

萧瑟的冬风过境,将断裂的枯草卷成一团,有生命一般蹦跶,最后从崖边掉下去,跌进崖下的深渊里。

耳边太安静了,有些寂寞。

林殊随手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电台,音响里传出没听过的流行歌曲,这才热闹了些。

寂寞的口琴声过后,熟悉的男歌手声响起,演唱者该是南影的艺人。

“沉入越来越深的海底......”

第一句歌词出来,林殊不自觉失笑。

真是到哪都能听到这首歌的翻唱。

林殊也没换频道,而是任由这歌曲播放,从车座边摸出火机和烟。太久没有抽烟,林殊手生了,连续打了好几次火,才将烟头点燃。

尼古丁入肺,林殊被呛得咳嗽几声,又赶紧把烟拿开,左臂搭在车窗上。

他现在怎么连烟都不会抽......

林殊将烟夹在指间,静静听《氧气》唱到尾声,电台又再播放其它歌曲。

断裂的枯草一团团飞下崖,像是再也受不了这个冬天,亟待解脱。

林殊失神地想,等他死以后,他的那些钱该怎么办?他的那些房子又该怎么办?

不如直接收逼死几个集团,把那些纨绔家里玩到破产,看他们来哭着跪着求他好了?

这想法一出,林殊就被自己的恶劣逗笑了,神经只兴奋了一瞬,又很快陷入沉寂。

没意思。

林殊将烟头摁灭,丢进烟灰盒中,开门下了车。

林殊走到崖边,弯下身子观察崖外的场景,这悬崖挺高,崖下也没种什么树作缓冲,他摔下去应该是活不成了。

认真思考过后,林殊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归宿。

唯一要解决的,就只有高静歌。

嗡——

手机响了,林殊直起身,接通电话。

“殊儿,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记得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边星澜在电话里问。

这蠢蛋,正经事记不住,只记得住他多久回来。

林殊平静地说:“那边太冷了,没什么意思。”

“是吗?”边星澜开着玩笑试探,“我还以为你和那谁产生了矛盾,被气得先回来了。”

“没有,”林殊下意识否认,冷着声音说,“如果你实在是闲,那就去多关心桃子,少来打扰我休假。”

“我已经把桃子哄好,他现在睡着了,”边星澜洋洋得意,“我就想关心一下你和那谁的进度嘛。”

“没什么进度,就这样,挂了。”

不管边星澜还想说什么

,林殊直接挂断电话,耳边才清净了些。

林殊垂下手,膝盖也渐渐弯下去,就这么蹲在崖边发愣。

他差点忘了,除开高静歌,还有边星澜这没心没肺的蠢蛋。

上一世喊着叫着,要去牢里捅死他,那这一世等他死了,边星澜是不是又要喊着去捅死秦渝池?

没一个能让人省心。

林殊叹口气,从一旁捡了根枯枝,百无聊赖地戳地面,直到将脚边的土戳出好几个凹陷的洞。

到悬崖上时是上午,林殊在崖边逗留一整天,才在日落西山时驱车离开。

回到家,林殊从厨房里翻出几块高热量的饼干,送入口重重咀嚼,再就着酒一起吞下腹,胃里的饥饿感便全部消去了。

天黑之时,林殊换上自己的睡衣,怕把秦渝池留下的风衣弄脏,没舍得穿,拿着酒去了露台。

天空中已没有烟雾,零星的几颗星忽闪忽现,散在天幕之中。

林殊晃悠着走到栏杆边,背靠着栏杆,头往后仰,无神地观星。

秦渝池现在应该已经回国。

林殊看着星星,疑惑地想,秦渝池以前怎么会爱过他呢?

难道......秦渝池脑子有病?

要是谁那样对他,用他的事业作威胁,他还不得把那人活剐了,怎么可能会动心?

林殊冷笑着摇摇头,举起酒瓶送至口。

辛辣的伏特加入喉,从口腔烧到胃,少数顺着嘴角溢出,一点点滴到衣服上,地板上。

喝到最后,酒瓶全空,林殊觉得晕乎了,颤巍着走到躺椅上,无骨似的躺下,迷迷糊糊闭上双眼。

林殊并没有睡得太久,因为他又做了噩梦,依旧是那些可怕,对他来说却已经平平无奇的噩梦。

现在的林殊已经不怕那些梦了。

因为比起那些梦,还是秦渝池恢复记忆这件事更让他胆怯。

天色微亮,凛冬将过,天亮的时间越来越早。

林殊揉揉眼睛,浑浑噩噩站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清醒,随机挑了辆柯尼塞格出门。

数日以来,天亮时林殊就驱车出门,每天都开不同的车,似是要趁着这段时日,把湖光山车库里的跑车全部溜一遍。

夜晚之时,林殊就躺在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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