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眼皮沉重起来。
宣奕转过身,缓步走到窗边,手指拂过他的脸,眼神中藏着一丝眷恋,表情欲言又止,直到郁溪完全睡去,他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睡吧。”
第二天接近中午,郁溪才睁开眼,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他坐起身,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美好得仿佛一场梦,他忍不住幻想,如果宣奕愿意和他一起过这种简单、平凡又温馨的生活,那他前半生遭受的所有苦难都将不值一提。
然而事与愿违,那天之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宣奕一次没有回来过,综艺录制结束后,紧接着电影上映宣传期,一开始藉藉无名的《幸存者》剧组不被所有人看好,无论是业界还是观众都等着看笑话。
谁成想电影上映三天之后,口碑开始发酵,这部选角颇具争议的电影竟然从票房垫底一路逆袭,全网讨论度碾压式完虐同期,宣奕饰演的角色乔衍死在宁小川怀里的那一幕,成了众多观众心里的意难平。
与此同时,关于黑料的澄清工作也在顺利进行,秦艳时机把握得很准,借着乔衍的角色滤镜扭转宣奕的固有形象,再趁着观众对这部电影的喜爱收获一波路人缘,最后证据链往出一放,网友们直接化身愧疚粉,怜爱值达到顶峰。
这简直是秦艳作为经纪人生涯中,堪称教科书式的公关工作。
宣奕的演绎事业风生水起的同时,在歌坛也占据了一席之地,澄清了抄袭事件后,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终于发现这个年轻人在创作上的才华不容小觑,尤其是在即将播出的综艺预告里,他的见解独到,专业水平甚至不亚于资深导师,直接将所有人的期待值拉满。
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天,宣奕真正成为了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但他跟身边的人却渐渐淡了,谢星洲发来祝贺只得到一句“谢谢”,钟泓雪约他出来喝酒也被婉拒了,郁溪派韩兵来接他,宣奕直接借口有事要忙,对于韩兵递来的烟,他愣了一下,说道:“我不会,谢谢。”
他们都以为这是经纪人给他打造的全新人设,蒙在鼓里的秦艳无形中背了一口巨大的锅。
唯一受到与众不同待遇的是栾玉泽,宣奕一反常态地和他频繁往来,韩兵听从郁溪的命令,不再插手宣奕的任何事,只能偶尔“不小心”泄露几句宣奕的近况,他希望郁溪能做出一些举动,可后者听了之后,只剩下长久的沉默。
李勘和宣奕的合作近日来也越发密切,从最开始的警惕试探,到中间的几次配合,他发现宣奕坑起郁溪丝毫不手软,人一旦尝到甜头就很再回头,宣奕洒下的鱼饵越来越诱人,终于在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正式收网。
警察上门逮捕的时候,宣奕正坐在咖啡厅里,对面是一无所知的栾玉泽,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表针走过下午三点,那封提前整理好的举报信和证据定时发送,财务侵占这个罪名只是他准备的第一份惊喜。
“玉泽,你还记得小时候被绑架的事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栾玉泽搅动咖啡的手一顿,眸光闪烁,“当然记得,宣奕哥哥是你自愿当人质,才把我换了回来。”
“那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宣奕喝了口咖啡,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你是我弟弟,我答应过会永远保护你。”
栾玉泽手指蜷缩着,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个承诺仍然有效,玉泽,只要有哥哥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人的胁迫。”宣奕凝望着他,眼神深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半晌,栾玉泽抬起了头,无辜单纯的笑容刺痛了宣奕的心脏,他眼神中最后一丝希冀渐渐消失,棕褐色的咖啡里倒映出一丝苦笑,他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那个人说的是对的,人心易变,人性难测。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冷静地吐出三个字,“动手吧。”
栾玉泽浑身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结结巴巴说道:“宣奕哥哥,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宣奕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透露着死寂,“我父母尸骨无存,替你们栾家背了这么多年的锅,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叫我哥哥?”
“不,不是的。”栾玉泽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椅子应声倒地,咖啡厅里的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张地解释,“我,我只是……太害怕失去……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他边说边哭,眼泪一串串滚落,宣奕无动于衷地看着,过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说道:“当年的肇事司机已经找到了,假珠宝案的关键证据在你手里,我猜已经被毁掉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故意杀人罪同样可以让栾易为我父母偿命,我现在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栾玉泽哭得喘不过气来,他调整了好几次,才哑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他们引起的动静不小,好几个顾客应该已经认出了宣奕,为了不横生枝节,宣奕答应了他的要求。
画室的门锁打开,栾玉泽走进去打开了上锁的抽屉,他的情绪已经不再那么激动,只是嗓音仍然带着哽咽,“你猜的没错,证据我确实已经毁掉了,从你让